喬樂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一副尴尬心虛不敢靠近模樣。
配合着這幅場景,在其他人眼中,甚至會覺得他做了什麼愧對周臻的事。
心裡“唉”了一聲,喬樂柯覺察到這件事結束後,大概人不是很好哄了。
周臻的不高興沒有演技痕迹,全是真實。
喬樂柯扣了扣手,琢磨了一下,往姜凡逾身後躲了躲。
周臻周身的冷氣愈加強烈。
姜凡逾擦了擦冷汗。
雖然他來周家,是想找人緩和這樁婚約,但是其實最優選是找周老太太。
周老太太遠離管事多年,重心逐漸偏移到家人身上,更容易以感情說動她。
即使最後依舊不肯收回退婚,那姜凡逾也有十足把握,從周老太太口中為姜家讨點好處。
但如果是周臻……
那姜凡逾就真是隻能來問個答案就走了。
他對這個年輕人,即使知道他雙腿站不起來,也不再管理姜家的事,也依然對他有種天然的恐懼。
他是個聰明的生意人,在商場上擁有敏銳的嗅覺。
早些年周老太太将退,周家産業當時還未有适合的交接人,周家旁系和公司裡的其他高層都躍躍欲試,想接過那把椅子,更有甚者,想聯合其他集團對周家進行圍剿,把周家拉下來。
當時周臻出現,大部分人都沒見過這個小鬼,剩下一部分知道周臻那點過往的,對他印象也是個有點精神問題的孩子,但不管那種,對周臻出現,要管理周家的态度都是輕蔑十足。
姜凡逾當時還依仗着周盛嘉,拿着與周家合作者的身份,表面擁護着周老太太的繼承人,但隻有他知道這身份随時會變,他随時準備好撕咬下周家的血肉,吞咽下去。
生意場上就是這樣,你要是端着仁義禮信,那你就分不了羹。
在見到周臻時,姜凡逾比其他人要多個印象,那就是自己領養回來的,丢到周家沒用的那個工具,總喜歡跟着的周家孩子。
但更多的也沒有,在周臻路過自己,提起“姜樂柯”這名字時,他還露出一絲疑惑,面帶笑的問:“那是誰?”
周臻臉上的表情靜了下來,看着人的眼神幽深的吓人。
等姜凡逾經助理提醒,姜樂柯是他帶回來那個孩子後,他臉上浮現了幾分尴尬。
心中也埋怨着周臻怎麼沒事兒提起姜樂柯來。
但很快,後來這份埋怨變成了對他自己,他開始後悔,要是當時自己當時沒說那三字,周臻在清算時,是不是會看在姜樂柯面子上放他一馬?
周臻把周家裡的那些蛀蟲全拔了出來,在周老太太的默許下以雷霆的手段鎮壓了當時企圖圍剿周家的那些人——包括其中蠢蠢欲動的姜家。
姜凡逾當時急的焦頭爛額,硬是讓周盛嘉登門拜訪了幾次,對周老太太再三保證自己沒那份心思,才讓姜家有了緩和的機會。
自此之後,姜凡逾依舊不喜歡不在意他從孤兒院找到的那個小工具,但他找到了那個叫“姜樂柯”孩子的新用處。
在周臻這裡。
并且在之後幾年,得知周臻要與姜樂柯訂婚後,更是擺足了贊同的态度。
眼下,好不容易期待能起到作用的姜樂柯又變得沒用,姜凡逾也有點着急起來。
“周臻,你這……要是樂柯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我——”
“沒有什麼對不起。”周臻否認,随後頓了一下。“隻是覺得沒有維系的必要了。”
他擡眼看向姜凡逾,“姜家以後沒事還是不要上門了。”
周臻愈這樣,姜凡逾隻會愈加覺得喬樂柯是真的哪裡惹怒了周臻,但他又不敢細問周臻發生了什麼,隻能回頭看了眼喬樂柯。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氣到心窩裡。
喬樂柯躲在他身後,拿着手機敲敲打打。
“你幹什麼呢?”
“在發消息?”喬樂柯晃了晃手機。
“現在還有什麼事比周家人還要緊的?”姜凡逾冷了臉。他瞄了一眼周臻,随後對喬樂柯呵斥道:“還不快點和周臻道歉!”
“我道歉??我不是被退婚的那個?”
喬樂柯被推到周臻跟前。
看着周臻的樣子,喬樂柯思索了一下,"對不起。"
“告訴周臻你錯哪兒了!”
“錯在……”喬樂柯瘋狂在大腦中檢索借口,最後扒拉出一條。
“對不起,我不該和其他男人一起背着你去陌生的城市,還打着寫生的借口的。”
一句話出來,驚了四座。
姜凡逾啞然,黑臉。
身後的姜舟也呼吸差點停了。
而面前的周臻也愣住。
唯一沒愣的那個,正在打顫的,是正做出氣憤表情的周源,周源傻了,周源開始學着喬樂柯,也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逃避他小叔掃來的視線。
“你要是想聽我狡辯兩句,那也行。”
周臻眼一閉,琢磨着等下姜家人離開後,要怎麼找周源算賬。他的臉已經徹底黑下,冷硬到仿佛姜家再有人說一句話,他就要喊周家保镖開始喊人了。
姜凡逾氣壞了,但還勉強維持理智,對周臻說着不打擾了就要離開。
看着姜家人落荒而逃的背景,周源試圖挽回點周臻為數不多的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