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們走後,樓一樹飛奔回到浴室内,他急忙查看樓青台的情況。對方卻仍舊是緊閉雙眼昏迷不醒,他直接将樓青台背在身上,火急燎燎地就跑下樓找醫館。
不知下了多少層樓,樓一樹終于看到了出口。隻是一踏出去,他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門外,沒有用馬作動力的車子呼嘯而過,巍巍高樓就像一把把直插雲霄的利劍,空中還有橫跨天空的天橋,數以萬計的車子在上面飛馳而過。此刻,樓一樹終于确定了,這個地方已經不是他熟悉的大燕朝了。
他怔愣數秒,眼前的景色讓他激動地微微呼出熱氣。要不是現在身上還有個病人,他肯定會在這看個一炷,不,三炷香,但是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救人要緊。
經曆了重重磨難,比如闖紅燈,踩綠化,認錯路,終于,樓一樹在多位好心人的幫助下,找到了醫館,隻是醫館現在叫做醫院。
一進去,醫護人員立馬推着擔架将樓青台擡進急救室。
“你是家屬吧,病人有什麼既往病史嗎?對什麼藥過敏嗎?他現在有沒有用什麼藥?他是怎麼出現這個情況的?”從急救室出來的護士看樓一樹跟樓青台長得一模一樣,就錯将他們當做雙胞胎了。
但是樓一樹哪裡知道這些,他對樓青台一無所知,隻能挑一點知道的說:“我看見他時,他在沐浴,在浴桶裡,他當時昏迷不醒,其餘不知。”
護士擡頭看了他一眼,也沒多說什麼,給了他一張表,讓他填病人的相關信息。
可樓一樹哪裡知道樓青台的個人信息,他隻能将雙生子這個身份運用到底,于是他又撒了個謊:“我兒時跟父親,他跟母親,所以對他不熟悉。”
就在樓一樹以為自己免不了一頓數落之時,這位護士卻異常有耐心。隻是進了下手術室,沒多久就拿了一張小卡片給他:“他的錢包正好帶在身上,裡面有身份證,你照着填吧。填完在前台叫一下我。”
看着手上的小卡片,樓一樹終于算是真正認識了樓青台。
他将手上的卡片内容與信息表一一對應,把信息填完,隻是填到電話号碼一欄,他被迫停下了筆。
而在此時,手術室的門開了,幾個醫生走到樓一樹的身邊,跟他說明樓青台的情況。
“病人現在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他的情況有點複雜。聽你的說法,他躺在浴缸昏迷不醒,有可能是出現了插闆漏電之類的情況。但是我們做了檢查,他的皮膚并沒有燒傷迹象,我們建議做更全面的檢查,不知道内髒組織有沒有被燒壞的迹象,以及電流可能通過腦部造成的腦損傷。如果病人一直昏迷的話,可能要打上營養液,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病人可能醒不過來。”
雖然樓一樹不能完全懂醫生的意思,但他的潛意識告訴他,他現在的處境很糟糕。思索片刻,他朝着醫生點了點頭:“那就按你說的做吧,大夫。”
在樓青台做檢查的這段時間裡,樓一樹又找到了前台的那名護士,他的語氣有點小心翼翼:“大夫,請問要多少銀子?”
女醫生擡頭看了樓一樹一眼,眼神有點奇怪,因為樓一樹說話方式太古代了。不過看他這一身裝扮,護士以為樓一樹拍戲拍久了,用詞還沒換回來。
“要等醫生那邊開單子,我給你查一下他的醫保。”
醫生查完信息,皺了皺眉頭,宛宛歎了口氣,“他沒有醫保,如果他真的不醒的話,我們醫院的住院費用是八百塊一天,營養液一天大約三百塊,如果要請護工,一天要五百左右。”
樓一樹沒有金額概念,但是他能通過大夫的語氣聽出來金額并不小。他看了看自己從十歲就帶在右手手腕的平安镯。
這個平安镯是十二歲那年母親送給他的生辰禮物,在大燕朝,比黃金還貴重的就是玉石首飾,更别說樓一樹手腕戴着的這個還是水頭極好的滿綠翡翠镯子。
當年,他母親在醉香樓拍到的這隻镯子,看它圈口比較小,就給了樓一樹當平安镯,而随着他慢慢的長大,這镯子就難以取出了,樓一樹來到這陌生的時代,什麼都沒有,唯一陪着他的就隻有這镯子了。
也不知道醉香樓現在生意怎麼樣,畢竟數月前還走了水。
“樓先生,您的單子。”就在樓一樹回想曾經時,一名護士在這時走了過來,将樓青台檢查的費用單遞給樓一樹。
他看不懂上面都做了什麼檢查,隻是看到金額是四千元。
想他一朝宰相做了七八年,從來沒有為銀子愁過心,一來到這裡,就要開始精打細算縮衣減食了。
“你把單子給我,可以拿手機在這裡掃碼。”
“嗯……大夫,我沒有手機。可否——”賒賬……。
從沒賒過賬的樓一樹的聲音越說越小聲,臉皮子發着紅,心裡羞極了。
“沒帶手機,可以刷臉。”護士沒有聽到樓一樹最後蚊子叫的賒賬。
而樓一樹卻誤以為醫館不給賒賬,打算破罐破摔,用镯子先做抵扣時,護士突然将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怼在他的臉上。
“滴——”
“付款成功。”
“好了,接下來做完檢查後,要住院嗎?住院的費用是另外算的,一周一結。”女護士手上敲鍵盤的動作不停,偶爾擡頭看一眼有點愣愣的樓一樹。
“樓先生?”她喊了一聲,把樓一樹的魂喊了回來。
“住……住院。”樓一樹猛地松了口氣,跟護士小姐道了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