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看看大夫?”樓一樹擔憂問道,喬雩溪表現得像是這條腿要斷了一樣。
“沒事的,等等就不痛了。”喬雩溪垂着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樓一樹,手悄悄咪咪地撫上那人的後腰,趁着樓一樹低頭的空隙,他擡眼看向那六個人,甚至鏡頭都不避了,眼裡滿滿的全是警告。
彈幕看喬雩溪的眼神炸開了鍋:
【好A的眼神!】
【喬子哥翻臉變得比翻書還快。】
【绮羅已經退得遠遠的了。】
在場人神色各異,绮羅已經退到最後一排,他是喜歡樓一樹沒錯,但不至于為了一個樓一樹,讓他跟喬雩溪叫闆。
以後也有很多的機會能跟樓一樹單獨相處,況且,他還發現了一個小秘密。
與绮羅相反,長相精緻的蘇兒卻是直直地走上前,勾住了樓一樹的手臂,讓樓一樹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的軟軟地說:“一樹哥,喬老師沒事的,你不用擔心。”
【卧丨槽,這跟宣戰有什麼區别?蘇兒,是我小瞧你了。】
【啊啊啊啊,沒想到啊沒想啊,蘇兒真男人啊!】
【我要看看誰再敢說蘇兒軟弱,太爽了。】
【我嘞個中門對狙啊,笑瘋了。】
喬雩溪嘴角露出冷笑,可憐的話張口就來,“對不起,一樹,是我不好,讓你擔心。”
“喬老師确實不太懂事了,這都麻煩一樹哥,剛磕的那個傷現在都好的差不多了吧。”蘇兒淡淡說,語氣沒有帶什麼情緒,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滿是嘲諷。
喬雩溪太陽穴上的青筋暴起,但是他不能發火,他要是現在發火,反而讓蘇兒看了笑話,他笑着回道:“不牢你費心,晚些時候一樹會幫我看看傷勢的。”
樓一樹在一旁聽他們你一言我一句,明明說的每一句話都帶上了他,他卻一個字都插不進去。
喻源此時也悄咪咪的湊了上來,靠在了樓一樹的旁邊,他看着樓一樹被熱水蒸得發粉的肩頭,喉結上下滑動,微不可查的吞了下口水。
但他沒有選擇出聲,蘇兒在跟喬雩溪互嗆,他想坐收漁翁之利。
顧華章早上才被樓一樹揍過,他沒有選擇往前靠,反而走到了绮羅的旁邊。
绮羅上下打量了下顧華章,疑惑的眼神像是在問,你不是第一眼就看中樓一樹了嗎,怎麼跑角落了?
顧華章顯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他看着樓一樹被幾個男人團團圍住,隻能從縫隙中看到他的身體,他舔了舔嘴唇,說道:“今時不同往日,現在不喜歡了。”
“呵。”绮羅輕呵了聲,對顧華章這番話沒有發表任何看法,要是顧華章别把眼珠子黏在樓一樹身上,他就信了。
裝貨,绮羅在心裡罵道。
陸永甯靠在岩石上,在一旁看熱鬧,轉頭一看姬梓玄也在身邊。
“要不要去弄點喝的?”姬梓玄側頭問陸永甯。
泡溫泉沒有不喝冷飲就像拉屎的時候沒有帶手機。
讓人心裡鬧得慌。
陸永甯看了眼樓一樹的方向,雖然有喬雩溪在,但是他還是會有些擔心,總想把人放在眼皮底下看着。
“很快回來。”姬梓玄似乎是看出了陸永甯的擔心,勸道。
他也有想過自己去,但是這麼多飲料他自己也搬不回來,而且,他對陸永甯有點興趣。
陸永甯思索片刻,點了點頭,跟着姬梓玄走了出去。
路上,姬梓玄有意無意地問道:“你不喜歡他?”
誰都知道這個“他”指的是樓一樹。
陸永甯挑起眼皮看了眼姬梓玄,毫不猶豫地回道:“喜歡啊,沒有人不喜歡他。”
陸永甯在愛情方面格外敏感,就像是上輩子沒談過,這輩子報複式戀愛一般,他能明顯感受到姬梓玄也是喜歡樓一樹的,但是他自認自己在樓一樹心中是獨一無二的。
“那你還不上去搶?”姬梓玄随便挑了幾種酒,當然這些酒的價格都很高。
樓一樹見姬梓玄真的隻拿酒,皺了皺眉,從冰箱裡拿了一款不含酒精的桃子味飲料。
姬梓玄也發現了他的舉動,解釋道:“這些度數都不高。”
小酌怡情,在溫泉裡就是要喝點小酒才惬意。
“我知道。”陸永甯喝的酒也不算少,平時沒事就愛往自家的小酒館裡跑,自然認得那些酒。
他語氣很随意,裡面透出一些不經意的熟稔:“樓一樹酒量很差,而且他也不愛喝這些。”
這瓶飲料給他拿的。
姬梓玄挑了挑眉,上輩子到底跟樓一樹的接觸不夠深,唯一一次在一起交心,喝的還是茶。
“那他喜歡喝什麼酒?”姬梓玄将飲料拿去付款,銀行卡輕輕一刷,一筆巨款就這麼流了出去。
陸永甯沒有回答他,他為什麼要把樓一樹的喜好告訴一個潛在敵人。
姬梓玄見心裡的小九九被人看穿,也不再問,反正這個答案又不一定要從陸永甯這裡知道。
“那你喜歡他,幹嘛不上去搶?”問題又回到一開始的原點。
陸永甯覺得姬梓玄有些莫名其妙,他反問道:“喜歡就一定要在一起?”
他不認為他對樓一樹的感情可以用所謂的“愛情”去概括,在他還小的時候,他确實是對樓一樹有原始沖動的愛慕,但是兩輩子的時間足以讓這股沖動慢慢瓦解。
隻剩下名為守護的責任。
隻要樓一樹開心幸福,隻要他平平安安,他不需要戀人的頭銜。
況且,樓一樹那麼幹淨,他理應去找一個同樣幹淨的伴侶。
姬梓玄不置可否。
“而且,我也不需要去搶。”陸永甯說這話帶着不可名狀的優越感,雖然他不能是樓一樹的戀人,但是最好的朋友這個位置他占定了,誰來都得在後邊兒排隊。
他同樣也對姬梓玄好奇,在他看來,蘇兒喻源他們的反應才是最正常的,而姬梓玄這種又有錢又帥沒任何顧慮的人,站在一旁旁觀才是最奇怪的,“你呢?你不也喜歡一樹嗎?”
姬梓玄深思了會兒,随即給了一個很離譜的回答:“算命大師說,我談戀愛影響事業運。”
“嘁——”陸永甯用一種很嫌棄的眼神上下打量姬梓玄,明明隔着一臂的距離,他還是從姬梓玄身上聞到滿滿的銅臭味,“那你可千萬别招惹一樹。”
怕你會把生意上的事怪在一樹的頭上。
姬梓玄本來隻是拿這件事當個借口,他見陸永甯真信了,哈哈大笑起來,但到底還是沒有解釋。
他對樓一樹的感情自然也不是愛情,上輩子他四十三,樓一樹才二十五,還是朝廷命官,他要是喜歡樓一樹,要把他納進後宮,樓謹直接就拉杆造反了。
至于對他是什麼感情,姬梓玄也沒辦法用一個詞籠統的概括,畢竟樓一樹死在了最好的年紀,還是為了保護他而死的。
愧疚,喜愛,憐惜,悔恨。
這感情太過複雜。
他們回到溫泉時,喬雩溪和蘇兒終于停止了戰鬥,樓一樹頭頂着塊四四方方的毛巾,眯着雙眼安逸地享受着安靜的時光。
他們将飲料酒水分發下去,别人都是拿着玻璃杯高腳杯幽幽地喝酒,就隻有樓一樹吸着吸管,喝飲料。
桃子味很甜,樓一樹白皙的臉也染上了白桃的粉。
導演趁這個時候跟他們說下一期的安排。
“下一期我們的主題是,遼東草原。”導演進行最後的收尾階段,“我們将融入當地人的生活,體驗并宣傳他們的文化傳統。”
“再次感謝我們兩位飛行嘉賓,陸永甯先生和姬梓玄先生!”
遼東?樓一樹想了想遼東的具體位置——那不就是燕朝時期的漠北嗎?漠北也是燕朝最重要的邊關。
他上輩子想要守護的邊關,一次也沒去成,到了現代,反倒是陰差陽錯地實現了他的心願。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感覺從第一期開始,這些活動不管是地點還是任務,都用了他熟悉,或是跟他有關的場景。
導演繼續說道:“特别感謝姬梓玄姬先生,對我們節目的大力支持,也請各位多多支持玄黑科技。”
溫泉不宜泡太久,大約二十分鐘左右,衆嘉賓裹着浴巾回去更衣室換衣服。
北方的深秋氣溫很低,大家基本上都已經找到住處了,就隻剩喬雩溪和樓一樹還在街上遊蕩。
他們問了很多的客棧,至少都要150金币,醉香樓更是連天字房都滿員了。
“我們不會真的要睡大街吧?”在這個時候喬雩溪還有心思開玩笑,“我看那個橋洞也不錯。”
尊貴的喬大少爺已經開始思索住橋洞的可行性了,100金币應該能買一床被子,如果太冷,他們倆就抱着互相取取暖。
嘿嘿嘿。
但是他的玩笑沒有吸引樓一樹,他轉頭看向他,就見樓一樹抿了抿嘴,眼珠咕噜咕噜轉,不知道在憋什麼壞心思,“其實還有一個地方可以睡……”
“哪裡?”喬雩溪也好奇還有什麼他沒想到的地方,樹上?還是去跟乞丐搶位置?
就在喬雩溪還在腦中自娛自樂時,樓一樹一把抓住他的手,往街道的深處走去。
“樓府。”
我家。
……
“我們這樣真的能行嗎?”黑暗中,兩個人影抱了一床被子,偷偷摸摸地推開了樓府的大門,喬雩溪用氣音在樓一樹的耳邊悄悄地說,“真的能睡嗎?不是古董嗎?雖然我也賠得起,但是這樣真的能好嗎?不會被抓起來嗎?弄壞文物好像是要進局子的。”
“噓!”樓一樹用手摁在喬雩溪那喋喋不休的嘴上,趕緊側身進了門将門鎖上,帶着喬雩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點燃煤油燈,雖不像現代電燈如此明亮,但昏暗的燈光給這古色古香的房間添上一層韻味。
還有一股暧昧,喬雩溪看向他們的相牽的手,嘴角不自覺地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