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之中,流路獻寶般給路俨毅介紹着魚的來曆,還念叨了在東市吃的好吃的,神神秘秘的說給寶寶準備了禮物。
路俨毅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一張一合的嘴,用了很大的毅力才移開目光,卻又慌張得不知道該把目光投往何處,和魚嬉戲的纖細手指,一收一放竟如在抓撓他的心肝一般,瘙癢難耐。
流路貌似在同魚嬉戲,對路俨毅的目光恍若未覺,白皙的耳垂悄悄染了紅,漸漸的連手指都僵住了,他悄悄的瞧了姐夫一眼,最後目光停在他的唇上,帶着魚腥氣纖細白皙的手攀上了路俨毅的脖頸,柔軟的唇再次貼上了那并不柔軟的唇。
這樣的舉動在近日裡發生了數次,唯一不變的是,姐夫從未回應,流路有些沮喪,姐夫是不是将他這樣的行為當做路遂一般,越想越氣,流路氣惱的狠狠咬了他一記。
但是在聽見姐夫吃痛的嘶聲時,他心疼的舔了舔剛剛咬的位置,生氣的将自己埋進姐夫的懷裡,苦惱的想着他何時才能像阿婆說的那樣嫁給姐夫哦!
将自己藏起來的流路沒有看到,他以為淡定任由他鬧人的姐夫,眼眶中燃着熾熱的火焰,卻又強行将它熄滅……
自從路路從流府回來後,常常會有這種過界的親密舉動,他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嗎?小孩子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嗎?所以他不能……
可他真的不懂嗎?唇上被舔舐,柔軟的小舌隻要他微微張嘴,就可以捕捉,路俨毅的理智被左右拉扯,既想放任,又有顧慮……
流路見他沒有反應,準備将自己抽出姐夫的懷裡,卻被姐夫一把抱住,像在壓抑着什麼一般,半晌才開口道:“路路,不可以這樣,這樣的親吻隻能給你的妻子……”
“姐夫不能是路路的妻子嗎?”流路悶悶的聲音從他的懷中傳來。
路俨毅僵住了,腦中的思緒亂成了一團:“這話不可以再說了,你還小,不懂……”
“我不小了,之前他們都想給我取妻了!”流路站起身來抗議。
路俨毅望着漸漸快跟自己一般高的妻弟,骨節分明的大手緩緩的落在了他的心髒處:“可是路路的這裡還沒長大,還是一個小孩子……”
流路垂眼看着路俨毅,眼眶通紅,漸漸的蓄起了眼淚,擡手擦了一把,氣呼呼的端起陶盆:“路路已經很大了,是姐夫認為路路沒有長大!”
“诶……”路俨毅看着他的背影搖頭苦笑。
“怎麼了這是?”忙活完來看魚的柳伯隻看見了流路氣呼呼的背影,轉頭問将軍:“你說路路了?買條魚怎麼了,小孩兒難得喜歡……”
路俨毅張了張嘴,最後歎了口氣:“不是這事……”
“路路不過是個大小孩,你不要同他生氣,一會兒去哄哄,剛剛收了好多魚,今晚呀給路路做條糖醋魚!”柳伯見将軍也沒有怒氣,勸了兩句,就慢悠悠的走了,他們兩人的事情自己解決。
而這邊,流路抱着盆就去了路遂的院子。
春芝托着路遂,她正盯着喜月手中的撥浪鼓大刀闊斧的往前邁。
流路忘記了剛剛的不高興,三步并作兩步,放下盆,驚喜道:“寶寶會走路了?”
春芝笑得讨喜,給公子講道:“小姐可厲害了,自己扶着小床站起來了,虜拿手托着,就會邁步子了。”
喜月瞧見公子,撥浪鼓也不玩了,就眼巴巴的望着,流路隻好将荷包裡的糖塊給她倆一人塞了一塊,給自己也塞上一塊,路遂發現了竟走了兩步抱着舅舅的腿,一點都不猶豫的喊了一聲舅舅,啊啊啊的指着自己的嘴,表示自己也要吃。
流路抱起她來帶到魚那:“寶寶不能吃糖,我們看魚!”
“哇”路遂眼睛睜得渾圓,小小的嘴張得大大的。
“這是魚魚!”流路被她的模樣逗得笑眯了眼。
兩人看了一會兒魚魚,路遂就失了興趣,咿咿呀呀的想要舅舅抱着她去别的地方。
流路抱着她圍着院子轉圈溜達邊滴滴咕咕的說路俨毅的小話:“你說你爹爹是不是很讨厭!”
“嗯嗯”路遂不管聽懂沒聽懂,圓嘟嘟的小臉一臉嚴肅很認真的嗯嗯點頭。
魚大而盆小,春芝在旁邊見着魚翻身艱難,憶起阿娘說過,魚若是翻肚了就快死了,有些擔憂,見到公子和小姐玩得愉快,吃力的抱起盆,出門去找管家。
喜月也想跟着,但是春芝姐姐說過,小姐太小了,她們二人必須有一人在小姐身邊,隻能人小鬼大的歎了口氣,亦步亦趨的跟在主子身後,看螞蟻……看蝴蝶……。
春芝搖搖晃晃的抱着陶盆邁出院子,就看到老爺倚在不遠處的樹旁,她奇怪的看了一眼,就繼續去尋管家了。
路俨毅透過院門看着兩個小家夥好像在說什麼開心的事情,眉眼彎彎,整個人都發着光,讓他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其實這樣也挺好,不論路路是什麼心思,他都不會再取,就這樣守着這兩個人,那些無端冒出的欲念,無視了便好,想通了後,久久籠罩在心頭的烏雲散去,緊皺的眉頭也松了開。
路俨毅笑着走進院子,從流路的懷裡接過路遂:“在說什麼呢?這麼開心?”
路遂對着爹爹露出一個笑容,大聲的喊道:“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