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路俨毅天剛蒙蒙亮就急匆匆的離開了将軍府,仿佛有什麼在追他一般。
柳伯瞧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後隻是歎了一口氣。
流路醒來時,看着空蕩蕩的床榻并未沮喪,而是挑了挑眉,淡定的穿上武服。
衛昭在将軍出府時就等在了門外,流路慢悠悠的跟着他練完了武,去了浴房沐浴更衣,再去帶着三個小家夥去飯廳吃飯。
一切都是那麼風平浪靜。
柳伯擔心公子見不到将軍着急,正要為将軍編一個理由,卻被流路扔下了一枚驚雷。
“伯伯,我該怎麼做才能成為姐夫的新娘呀?”流路捧着碗,鼓着臉頰一臉天真的問着柳伯。
飯廳裡唯三能聽懂的人都震驚的看向流路,流路恍若未覺,苦惱的歎着氣。
柳伯天天挂在臉上的笑容沒了,小心翼翼的問道:“公子為什麼要這麼問?”
“我想嫁給姐夫,做姐夫的妻子……”流路被三人的表情吓到,委屈道:“不可以嗎?”
“公子為什麼會覺得可以呢?”衛昭也小心的問道。
“我聽人說,妹妹可以嫁給姐夫做續弦,姐夫天天被人催着續弦,我是弟弟我給姐夫做續弦不就好了,這樣姐夫就不用被催了……”流路天真的回答道。
“啊?”三人一下被繞蒙了。
回過神來,柳伯飽含怒容,卻又強行壓制着怒氣溫聲細語的問着公子:“公子是從何人處聽說的?”
其他二人也豎起了耳朵聽,到底是哪個賤虜将這些閑話說到了主子跟前,還讓主子當了真!
流路見柳伯面色不善,愣了一下,将這頂黑鍋扣在了唐詩瑤身上。
聽了那位唐小姐的遭遇,柳伯忍不住心生同情,看着一臉期待的公子,委婉道:“公子,這不一樣……”
“不可以嗎?”流路泫然欲泣,可憐的望着柳伯。
柳伯不忍心再說下去,将軍說不會再取,想來這個府裡不會再有女主人,說來哄哄應該也不妨事,遲疑的回答道:“應該可以吧?”
得了确定的答案,流路眉開眼笑歡快的吃完了手裡的飯菜,漸漸的,将軍府裡的人都知道了小公子想嫁給将軍做妻子,童言稚語,惹人發笑,但又都願意哄着他。
但随着這樣的稚語并未被管家和老爺制止,對于公子和老爺的關系,下人們之間有了說法,有人越發恭敬,也有人神色中有了鄙夷,柳伯教訓過幾次,卻也不能根絕。
路俨毅發現柳伯瞧自己的眼神一日比一日怪異,細看還有一絲絲的不贊同,停了手裡正在看的賬本:“柳伯到底是有什麼事?”
公子想要做将軍妻子這件事府中已經人盡皆知,可将軍也沒有反對,柳伯本覺得隻是玩笑話,倒也不曾在意,可後來回想着二人日日的行為,驚駭的發現早就如做了夫妻一般。
“将軍,公子不懂事大肆宣揚,将軍不制止,卻也不表态,府中上下心思浮動,有人也生了不敬之心……您難道要這樣放任下去?”
“府中發生了何事?怎麼發生到這麼嚴重都不曾給我彙報?”路俨毅坐直了身子,有些擔憂。
“您?不知道?”柳伯難以置信的看了過去。
“我應該知道?”路俨毅皺起了眉頭。
柳伯籲了一口氣,看來這真的是公子的孩子話,才将近日發生的事情講與了将軍。
路俨毅心中一跳,下意識想要否認,卻又想起了那日流路的哭訴,一時間愣在了當場,不知道該承認還是該否認……
柳伯見他像被驚到了一般,怕他立刻否認讓公子難過:“将軍,公子說出這話時滿心歡喜,您若是否認,公子可能會傷心,下人們難免也會嚼舌根……”
路俨毅像是找到理由,他默認了流路的說法,又懲處了那些對流路不恭敬的下人。
唐詩瑤再次上門時,她明顯感覺到将軍府的不一樣。
她一見到流路便問:“路路,你姐夫可在家裡?”
流路一瞬間如要被奪食的獵狗,警惕的看着她,她的聲音跟姐姐很像,他一點都不想她與姐夫接觸,警告道:“我姐夫有喜歡的人了,你不可以喜歡他!”
唐詩瑤趕緊擺了擺手,慌張的回答道:“我不喜歡他,路路你不要亂說!我是來找他幫個忙的。”
然後又八卦道:“你姐夫喜歡誰?”
流路揚了揚小腦袋:“當然是喜歡我呀!”
“是是是,喜歡你,我也最喜歡你!”唐詩瑤敷衍道,她從第一次見就覺得流路不太對勁,到現在倒也是明白了,他的孩子性格。
“你不能最喜歡我,我要嫁給姐夫做妻子,你不可以喜歡我!”流路慌張的拒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