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張莺莺,這女人出生不好,長得也不好,但是有一把好嗓子,是一個船舫主養的歌女,說是歌女,還不是什麼下賤事都做了個遍,偏偏命運弄人,他酒醉睡了她,還懷了孩子。
若不是他取妻擡妾數年,也沒生出個男丁,他萬不會讓她生下來,滴血驗了親,他隻想把孩子帶回來,可是母親說萬一這是他唯一能給他生孩子的女人,怎麼辦?才不情不願的将這麼低賤的人擡進府裡。
偏偏這人賤得很,入府享了福,幾十年的耕種也沒再生出過男丁,越想越氣,李斐手裡的鞭子越發用力。
一身玄衣,神色肅穆的女人出現,低沉的聲音充滿了怒氣:“李斐,住手!外面受了氣,就隻知道打女人?真是活到狗肚子裡去了!”
她身後的嬷嬷小厮直接上前将李斐按在了地上,一杯茶水潑在了他的臉上:“清醒了嗎?”
在國公面前都敢嗆聲的李斐,被下人按在地上,拿走了鞭子一聲也不敢吭。
“謝夫人……”張莺莺顧不得身上的傷,叩謝道。
她隻是點了點頭,教訓了李斐一番讓下人将張莺莺一起帶走了,隻留下了滿身茶水的李斐無能狂怒。
就在這時,鼻青臉腫的李芒被下人扶了進來,然後驚恐的後退,又探頭,小心翼翼的問着李斐:“爹,母親來過了嗎?”
“你這一身怎麼回事?”李斐抹了臉上的茶水,若無其事的問道。
“爹啊,你怎麼惹母親生氣了?”李芒焦急的問道,若是母親給伯娘說上一聲,他的月銀就沒了。
“那瘋婆子,我哪裡知道哪裡惹她了……”
“母親,菩薩般的人物,怎麼可能專門找你麻煩,肯定是你惹了母親不悅……”李芒跟他爹說起話來也是沒大沒小的。
李斐想把這個孽種打死,哪有兒子這麼說老子的?若不是隻有這個血脈,他斷斷不會這麼慣着他!
氣完又關心的問道:“你這一身怎麼個事?到現在才回來,我急得都去找你大伯了。”
李芒渾不在意,還給他爹分享道:“看中了一個小公子,生得細皮嫩肉,膚白貌美,偏偏是個烈性子,失了手。”
李斐面色一變,在他的腦門上狠狠來了一下:“你一天不想着傳宗接代,走那旱路作甚?”
“我睡那麼多女人,還是男人帶勁,爹,你不知道,那個男人,我一瞧就是個好滋味!”
李斐臉色青青白白:“你趕緊給老子改過來,老子的血脈傳不下去,你這好日子也就過到頭了!”氣得飯爺不吃了,直接就離開了。
“切……”李芒不屑的發出了聲音,他難道不知道,這老頭子就指着自己傳宗接代,還能把自己吃了,最重要的還是母親不要因為爹的事情遷怒到自己……
路俨毅這邊天色将暗時清醒了過來,到底是練武之人,酸痛散去,一身輕松,派人去請下了值的李峥。
李峥一頭霧水來了将軍府,來人将他堵在半路上,挾着他說了一句:“老爺請您到将軍府一叙……”
搶了馬夫的工作,策馬揚鞭,風馳電掣般将他帶到了将軍府。
李峥驚魂未定,還以為被誰綁架了……
李峥剛進府,還未站定,流路就怒氣沖沖的沖了過來:“李哥哥,你親弟弟欺負我,你幫我還是幫他!”
“我親弟弟?我母親隻生了我跟大哥二人,其他的弟弟加起來都是比不上路路的!”李峥斬釘截鐵的點頭。
流路滿意的笑了,轉頭對着姐夫道:“姐夫,我們帶着哥哥直接打上門去算賬好不好?”
李峥還是一頭霧水:“出了什麼事了?要算什麼賬?”
路俨毅将昨日發生的事情,字字句句的講與了李峥聽,李峥聽得十分氣憤:“我就說昨日發生了什麼事,整個京城半夜都有着呼喊和搜查聲,竟然是路路出事了。”
頓了頓繼續道:“但是我父親和母親對我們及庶妹庶弟管教都十分嚴格,不可能又這樣嚣張跋扈目無法紀之人,莫不是有人打着國公府的名号作亂?”
流路一雙大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氣沖沖的拖着他就外走,隻覺得他是借口,氣勢洶洶的要打上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