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亂說,誰和你睡過!”林歲連忙否認,提高聲量。
他們可是清清白白,别人誤會也就罷了,許玉你作為當事人,怎麼還親自造起謠了?
“就昨天,我們還睡在一起呢。”許玉頭一歪,靠在門上,笑吟吟地說,“之前你昏過去時,我和你都睡在一起,方便照顧你啊。”
林歲扶額,啞口無言,忘記這茬了。
許玉一臉壞笑:“你不會是想到其他地方了吧?”
林歲是想岔了,但不能怪她,“睡過”這兩個詞用在一男一女身上,很難不想到其他地方吧,應該怪他語義不明。
“才沒有。”林歲“惡人”先告狀,反咬一口,“是你思想不純潔,想到其他地方了吧,要不然怎麼會認為我想歪了?”
“好好好,是我思想龌龊,想錯了。”許玉光速認錯,“那今晚我們睡一起?”
共同合作住在一間房子裡,叫作同居舍友,那睡在同一張床上,就應該叫做……
林歲不假思索地糾正道:“不是睡在一起,是同床床友。”
許玉挑了挑眉,不是很能理解這個詞的意思,但“同床床友”這個詞好像比“睡在一起”更容易讓人誤解吧。
“呸呸呸。”林歲打了下自己的嘴巴,沒過腦子就說出來了,說太快了,又澄清說,“反正我們是單純蓋着棉被,純睡覺。”
越描越黑了,純睡覺,純睡哪個覺?
算了,林歲不做無用功了,清白自在人心。
林歲也不脫下衣服,把被子一掀,往裡一鑽,側身躺下,後背緊緊貼着馬車壁,縮成一條,全身緊繃。
與許玉那另半張床留出許多空間,保證碰不到他,不過這個姿勢不是很舒服。
不對,她憑什麼要委屈自己,盡量減小自己的存在感,這樣不是便宜許玉了,一個人占一大半張床。
她要把整張床都占了,讓許玉睡得不舒服或者幹脆沒有位子睡,他自然就另尋一個地方睡覺去了,這樣就不需要和許玉同床共枕而眠了。
林歲在心裡給自己樹起一個大拇指:不虧是我,真是聰明啊。
說幹就幹,林歲咕噜咕噜滾到床中間,四肢成大字展開,把床占了大半,隻留下邊邊角角的地方。
林歲仰着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許玉,眉眼彎彎,露出一個大大的甜甜的笑,用歡快的語調說:“快來睡覺呀。”
但與之不符的是她的眼睛裡透露着滿滿的狡黠。
我看你怎麼睡。
許玉慢悠悠地褪下外袍,隻留下雪白的衣襟微敞的裡衣,從容地蹲下。
然後一把輕飄飄地撈起林歲,轉眼,他躺在林歲原先的位子,林歲則趴在他的身上。
林歲都沒有反應過來,一眨眼,眼前就是許玉放大版的俊臉,眉目劍星,鼻梁高挺,皮膚瑩白如玉,帥。
林歲不适時地想起,接吻的時候,會撞到鼻子嗎?
林歲保證她沒有别的想法,都怪她的思想太跳躍了。
她忙伸出手去撐着床,但入手卻是隔着一層衣服布料的溫熱皮膚觸感。
不好的預感,林歲想低頭去看,和仰頭的許玉撞一起去了,兩個人的額頭結結實實地相碰了。
痛啊,林歲捂着額頭,從許玉身上翻身而下,滾落在一旁。
許玉看着捂着額頭,呲牙咧嘴的林歲,好笑道:“不是你要睡那麼大的地方嘛?”
林歲不信許玉看不出她的小九九,用水靈靈的眼睛瞪了眼許玉,可惜簡直毫無殺傷力。
她心裡陰暗暗地猜測,他怎麼不痛?肯定是皮糙肉厚,哼。
“好了,天晚了,睡吧。”許玉留出另一半位置。
林歲這次老老實實,與許玉肩并肩地躺下,不想着縮成一團,也不想着霸占所有位置。
月明星稀,一片寂靜,隻時不時傳來幾聲粗礦的鳥叫聲,還有身旁許玉微小的規律呼吸聲。
林歲睜着大眼睛看着窗外,那是唯一的光亮。
她睡不着。
先是突如其來的覺醒,然後劇情如脫缰野馬一般,再然後情緒失控,她現在才有時間來思考。
其實穿書說不定,是件好事,林歲隻記得最後她在圖書館看書,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或許是下一刻她發生了什麼意外,身亡了,才來到這裡,又撿了一條命,重活一次。
林歲開朗地想。
至于什麼身份,不重要,能活下來最重要。
現在還活着,就不要為以後虛無缥缈的事擔心受怕,開心過好每一天,不能再亂發脾氣了。
橋到船頭自然直。
她這個愛笑的小女孩,運氣一點不會太差,林歲是個很會自我安慰的人。
自我安慰完,林歲還是睡不着,開始數綿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