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抛棄他,與許玉睡在一間房?
或者是一起?
雲懷不知道林歲會怎麼選擇,在林歲期待的眼光下,雲懷選擇順從自己的心意,不顧世俗的眼光。
他端起桌上的茶盞,氤氲的茶氣暈染他清俊的眉宇,好像也一同遮住心中的悸動,有淡淡的豁達,眸光微動,堅定又柔聲地回答:“我願意。”
說完,雲懷隔着升騰的茶氣,掃了林歲身後的許玉一眼,沒什麼情緒,但好像又什麼都表達了。
聽到雲懷回答的許玉,眼皮一顫,下颌繃緊,手緊緊攥成拳,因太過用力而微微發抖。
她敢問,你就敢答,是吧,還當着他的面,當他這麼大個未婚夫是死的嗎?說完,竟然還看了他一眼。
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許玉的手不受控地擡起,輕輕地、柔情地摩挲着林歲的後頸,失神地望着,手上一點一點地收緊。
那麼纖細的後頸,輕輕一扭就會斷了吧。
很快,又停下了,許玉閉了閉眼,用盡全力克制住惡念。
等等,再等等,等林歲怎麼回答。隻要她選了我,我就不計較這件事了,至于那家夥,不管如何,都留不得了,難逃一死。
許玉被眼睑遮蓋的眼睛裡,盡是寒意。
“啊嘁”,林歲莫名地打了個噴嚏,怎麼突然有點冷?
林歲左手摟着許玉的肩膀,右手摟着雲懷的肩膀,開朗地說:“那今天晚上我們三個就睡在一個房間了,輪流守夜,安全。”
許玉:沒開腦子的家夥……
雲懷:原來是誤會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經過那麼驚心動魄的腦補,這件事就沒那麼不可接受。
沒反駁就是同意了,林歲一語定錘:“那就這樣定了。”
接着林歲打開許玉放在她脖頸處的手,“别碰,癢。”
林歲目光移向吳員外,剛剛見證過修羅場的吳員外,身體僵住,癱坐在椅子上,緩緩下滑,企圖消失。
“吳員外,我們三人,晚上能和你睡一個房間嗎?”林歲又問出了那個緻命的問題。
吳員外看看挑着眉頭的許玉,又看看微眯眼睛的雲懷,左右兩大護法似的,冷汗都要下來了。
吳員外哪敢說好啊,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汗,谄媚地說:“我這就騰出我的房間,并且打掃幹淨,三位入住吧。”
林歲搖搖食指,“就是要和你睡在一處,本來是打算睡在吳小姐的房間,但不方便打擾。”
“這樣更方便保護大家哦。正中間是你的房間,左右是吳小姐和奴仆的房間,有意外,能及時趕到。”
吳員外松了一口氣,“原來如此啊,但三位還是睡在初蘭的房間吧。”
要論天下最知曉兒女心思的人是誰?那肯定是父母了。
她女兒哪來的有别人在房間,就睡不着的傾向,隻是為了不想和林歲睡在同一個房間,編出來的。
現在既有許玉在,又安全,當然女兒優先咯。
吳小姐先裝模作樣地輕輕錘了她老爹一下,吳員外再勸了一句,“女兒,就聽爹的。”
後吳小姐不說話,默認了。
“咦,吳小姐,不是有别人在,你睡不着嗎?”林歲還貼心地問,缺心眼的林歲還沒聽出這隻是個借口。
吳小姐強扯出一抹笑,看着頗為苦命,“現在想了想,能克服呢。”
林歲張了張小嘴,還想說點什麼,吳小姐徹底沉下臉來,臉色核藹,語氣柔和,說:“現在我們去睡覺,好嗎?什麼都别問了。”
林歲做了個拉上嘴上的拉鍊的動作,還比了個OK,乖巧點頭。
前夜,許玉守夜,後夜,林歲守夜,雲懷和吳小姐整夜休息。
雲懷提出想和林歲一起守夜,被林歲駁回,畢竟是普通人,不比修煉過的人。
吳小姐睡在床上,雖然吳小姐讨厭林歲,但還是同意林歲和她睡在一張床上。
幾乎一沾床,吳小姐就安穩地睡着了。
床下還有個小榻,給許玉和雲懷睡,但他們看一眼都嫌棄對方,覺得對方有病毒,怎麼可能會有肢體接觸?
兩個人都坐到椅子上去了,即使那張小榻沒人,兩人中的任何一人也不肯去那睡,誰去小榻睡,誰就是認輸了,就是不行。
男人奇怪的好勝心啊!
二人就這樣僵持得坐在椅子上,椅子左右各擺着一列,二人各坐一列,都坐在首座,因為誰都不願意,坐在下位,這也是一種輸。
有時,不經意間,偶爾視線相碰,兩人惡心許久,即使如此,還是沒有一個人願意換位置,坐在下位。
以雲懷先睡了,這場無聲的戰鬥落下帷幕,許玉終于赢了,許玉心裡暗嘲:也不過如此,還是比不過他。
到了後半夜,依然是許玉守着,他沒叫醒熟睡的林歲,讓她繼續睡着。
淩晨四點左右,林歲醒了,着急忙慌,又得顧着動作輕柔地跑下床,到許玉身邊,對許玉小聲嬌嗔道:“你怎麼不叫醒我?害你少睡會兒。”
“那這樣,你就多睡會兒覺。”許玉回,“我繼續守着,你睡吧。”
“這怎麼能行?”
“怎麼不到小榻上睡?在椅子上睡着多累人啊。”林歲拉起許玉,半推着他,最後将他摁坐在小榻上,“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