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乘風笑了笑,心想最近這武功都荒廢了,也正好練練,不然心裡總覺得不踏實。伸手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早早醒了,打了一通拳,四處看了看幹脆給自己找了點事幹。”
魏錦溪一個哈欠打的眼角積了點淚花,手抹掉後走近招呼他進屋去,“别仗着身子剛好就做這些,再養兩天,好全了再幹這個。”清晨霧氣大,才能下地沒多久呢,她是真怕他冷熱一激又病喽。
江乘風聽見她這樣關心的話笑了下,順着她的力道進了屋。
早上吃的是昨天晚上做的菜包子,韭菜雞蛋餡的,今早餾了餾。配上一小碟脆生生的蘿蔔鹹菜,外加紅糖煮的姜水。
魏錦溪吃了兩個包子,喝了口水順了順氣道:“你還真提醒我了,家裡的柴火不夠了,頂多再燒兩天。這幾天看着日頭不錯,我得進山砍點柴火拿回來曬一曬。”
“我跟你一起去吧。”江乘風喝了一口紅糖姜水。這東西又甜又辣,他喝這個跟喝藥差不多,不過喝完身上發汗去冷。先前流了那麼多的血,也全靠紅糖給補回來的。他感激魏錦溪對他這麼上心,也想幫忙做點事。
魏錦溪搖了搖頭,提醒他道:“官府的告示保不準還貼在城牆上呢。我們村裡的人不少來來回回往縣城跑的,要是被人瞧見了,說不定就把你給告了。”
這倒也是。江乘風長舒了一口氣。距他離開到現在已經七八天了,他得快點回順州才行!
早飯過後,魏錦溪背上背簍,拿着砍刀就進了山。她專挑能夠的着的樹幹枝丫,砍下來放進背簍裡。
柴米油鹽醬醋茶,這柴火是在首位的。家家戶戶燒水做飯都離不開它。但這砍柴可是力氣活,秋冬倒也罷了,枯枝爛葉落一地,撿一撿就能用。但春天就不行了,綠油油的一片也難有枯死的樹,隻能拿砍刀砍下來,還要曬幹了才能用。
将背簍裝了一大半,魏錦溪實在累的夠嗆,額頭臉頰都是汗,身上的内衣也濕了大半,黏黏的貼在身上。這幾天日子過得好,她有心偷個懶,心想實在不行買着用。不過今天來都來了,總得把背簍裝滿再回。
這麼想着,她又直起身來,往坡上林子密的地方走。
又過了一會,背簍終于滿了,掂一掂還挺沉的。魏錦溪使勁一背,往山下家的方向去。下了山走在村裡的路上,隔着老遠就聽見了敲鑼打鼓的聲音。
到了家門口附近,就見村裡的村長魏有疾和兩個衙役正站着,旁邊還有兩個看熱鬧的。
魏錦溪心裡頓時打了一個激靈,但面上一點都沒顯,把背簍往地上一放,問道:“有疾叔,什麼事啊。”
“錦丫頭,砍柴回來了?”魏有疾看了看地上的背簍溫聲說道:“這是縣裡來的兩位官爺,來村裡過問事情的。”
旁邊的衙役張黑打量了她兩眼,拿出一個畫像比劃着問:“你是這戶的?仔細瞧瞧,見沒見過畫像上的人?”
魏錦溪一瞧,這上面畫的可不就是江乘風麼,趕忙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說:“沒有。”
另一個衙役程七打官腔着說:“例行公事,你得開門我們進去查一查。”
這一查,那可不全露餡了?
魏錦溪肯定不能幹,讨好着露出笑模樣,跟他打商量:“官爺,頭前打仗,我家父兄都戰死了,如今就剩了我一個。一個姑娘家,就這麼被人闖進去搜查,全村上下的人都看着呢,将來我可怎麼做人?”
村長魏有疾也有心說情,歎了一口氣道:“錦丫頭也是個可憐人,父親魏江原是雲縣衛所的七品小旗官,她哥魏河也是在那當兵。可惜打仗,兩個都死了。她母親劉氏受不住打擊也沒了。現在就剩下這麼個丫頭在。當時衛所的百戶就說了,這孩子命苦,讓我好生看顧着,不能叫人欺負了她。若是有事,還有衛所的人擔着。”
兩個衙役互相看了看,本想借此打個秋風占個便宜,但一聽這戶竟跟軍營的扯上了關系就想打退堂鼓。
“什麼做不做人的?”就在這時,旁邊看熱鬧的王二狗大刺拉拉的說道:“我看就是心虛,指不定裡面就藏着奸夫呢。”
此話一出,魏錦溪臉上又青又白。裡面藏着人是不假,但哪裡來的奸夫?!她恨極了這往她身上潑髒水的狗東西,抄起背簍裡的砍刀就追了過去,邊追邊罵:“王八蛋,指着吸别人血的爛水鬼,要是我家裡人還在,你敢這麼欺負我?”
王二狗眼看不好,兩條腿跑的飛快,一扭臉就躲巷子裡了。
張黑和程七看着簡直心有餘悸。好家夥,長得跟花一樣,咋個性子這麼野?!當即也不再說什麼開門檢查的事了,催促着魏有疾去下一家。
魏錦溪瞧着他們走遠了,才把門上的鎖開開。剛進去,餘光就看到立在門後陰影裡的江乘風,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江乘風伸手把她的嘴一捂,搖了搖頭,示意她别出聲。
魏錦溪點了點頭,回身趕忙把門咔嚓一聲關嚴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