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晌午,濟州萬裡镖局的二镖頭柯飛駕着馬車到了臨州的镖局分局,此時江乘風正同镖局的镖師們練武,見到人來後立馬停下動作将其請進大堂。
柯飛先是同大堂内的黃振賢見了禮,接着向江乘風拱了拱手道:“大少爺,我奉大老爺的命令前來接您回濟州。”
黃振賢擡手請他落座,接着命人上茶,沉聲說道:“不急不急。柯镖頭一路過來車馬勞頓,總得吃過飯歇一歇再走。”
江乘風接着黃振賢的話說道:“黃師伯說的對,并不着急動身,休息一晚明日再走也不遲。”
柯飛聽見兩人這麼說當即不再推遲,答應在分局裡住一晚。
江乘風急忙詢問家裡的事情,“柯镖頭,我爹娘他們人還好嗎?還有江家跟镖局,可還穩妥?”
柯飛歎了一口氣道:“大老爺聽說了您的死訊,當即就病倒了,小半個月不曾來過镖局。镖局内的事物全憑二老爺和方镖頭決斷。有他們二人在,镖局的生意暫且穩得住。”
江乘風聽他這麼說,頓時焦心不已,苦笑道:“是我不孝,讓他們擔心了。”
柯飛擡眼說道:“大少爺别這麼說,您死而複生,大家夥不知道有多高興。大老爺怕您路上受苦所以特地讓人來接您回去。方镖頭有事忙不開,我便自告奮勇接了這個差事。”
江乘風笑着說道:“那就有勞柯镖頭了。”
接下來自有小厮将柯飛請到镖師院中歇息,江乘風也沒了心思練武,告别了黃振賢後來到後院,迫不及待的将濟州來人的消息告訴魏錦溪。
後院内,魏錦溪正在王素秋的院子裡幫忙擇水芹。
“今日吃炖鵝。”王素秋一邊擇葉子一邊說道:“七八斤重,前頭廚子正在宰殺。我見不得那些血腥事,早早躲到後邊來擇菜。又尋思着你在院子裡是不是無聊,所以便叫你過來陪我說說話。”
魏錦溪笑着回答:“我也想做點事情,這幾天不是躺着就是喝藥的,都快把身子骨躺軟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将菜葉子摘下來放到碗裡。正當季的水芹菜,葉子扔了怪可惜的,不如留着,清洗幹淨後粉蒸或是焯水後腌一腌便是一道味道不錯的下酒菜。芹菜梗呢,就拿來脆炒。這樣一捆芹菜能做兩個菜。
兩個人正說話的功夫,就看江乘風從前頭快步走了進來,額頭上還挂着汗。
“瞧瞧,練武練的一頭汗,趕忙拿帕子擦一擦。”王素秋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素帕子道。
江乘風拿起來擦了擦汗,笑着說道:“剛剛濟州镖局的二镖頭到了。”
“這就到了?”王素秋驚訝了下,接着感歎:“這日子過的可真快。”想了下又問:“來的是誰,可是方石俊?”
江乘風搖了搖頭,“不,是柯飛二镖頭。”
王素秋眉頭不免蹙了起來,想了半天愣是不記得有這号人。
江乘風解釋道:“一年前,我爹覺得自己年級大了所以便金盆洗手不再外出走镖,尋常除了教授下面的镖師習武,就是負責待客接活。所以方石俊方師叔就從二镖頭變成了镖局的大镖頭。他老人家顧念着下面能壓陣的人手不夠,所以從外面又招了一個二镖頭,就是今天來的人。”
“原來是這樣。”王素秋這才放下心來,笑道:“我說我怎麼沒聽過這個名号,原來是新來的。”
江乘風道:“他是原是泗水縣的捕頭,泗水縣的縣令被調走後,新來的縣令縮減了人手,他便趁機離開了泗水到了濟州。”
王素秋點了點頭,“那你們什麼時候出發?總不能現在就要走吧。”
江乘風回答道:“明日一早走,今天暫且收拾收拾行李。”
“哦。”王素秋一想頓時樂了,看了看魏錦溪又看了看江乘風,打趣着說道:“我說你跑後面來做什麼,原來是迫不及待的跟魏姑娘彙報這個喜訊。就這麼着急把人帶回家?”
江乘風笑了下卻是不好回話。魏錦溪在一旁也聽出了王素秋言語間的揶揄味道,但也說不出個什麼,幹脆埋着頭裝傻充愣。
王素秋放下了手上的芹菜,向魏錦溪說道:“既然這樣魏姑娘就回院子去收拾行李吧。”想了想又叮囑道:“雖然喝了幾天補身子的藥,明面上看着好了,但郎中還是囑咐讓你以後多修養少操勞。”
魏錦溪道了聲謝,趕忙站起身一溜煙的跑了。
“你留一下,我有話跟你說。”王素秋攔住了擡腿往外面走的江乘風,嘀咕道:“織女又不會跑,犯不着跟的這麼緊。我說乘風啊,你跟我說說,是怎麼想的?”
江乘風不知道她問的是什麼。
王素秋開門見山的又問了一遍:“我是說魏姑娘,你是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