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過來。”她高聲說道。待江乘寶不甘不願的走過來,她指桑罵槐似的說:“沒出息的東西,被個不知道哪來的野狐禅迷了眼睛。人家撿着高枝攀呢,怎麼會看上你?”
魏錦溪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這把她說成什麼了,當即回嗆到:“你什麼意思?”
江乘宜從頭到腳的打量了她一圈,冷笑一聲說道:“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有些人穿上绫羅綢緞也不像個正經小姐。”
這般說着,心裡越發惱怒起來。自己吩咐管着針線活的徐大娘給做的兩身新衣裳,剛做好還沒穿呢就被大伯母叫人拿走了。要是送給哪家小姐倒也罷了,偏偏是給了個從鄉下來的野丫頭。兩身衣裳啊,都是綢子的,一身茜粉配芽綠,一身鵝黃配湖藍,這麼鮮亮的裙子,一個村姑她也配穿?!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魏錦溪撸起袖子就準備跟她掰扯掰扯,“你弟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這個姐姐是非不分,估計品性也夠嗆。”
“你!”江乘宜沒想到她竟然敢還嘴,手上的帕子差點沒撕了。
巧慧夾在中間頓覺頭大。一個是大夫人吩咐好生待的客人,一個是家裡脾氣驕縱的大小姐。
“小姐,姑娘,您二位都消消氣。”她硬着頭皮在中間轉圜,甚至搬出了大房的名号,“大夫人還等着我們回去呢。”
魏錦溪剛剛也是氣不過動的手,一聽巧慧搬出大夫人的名号,心裡還有幾分後悔。這一拳下去豈不是給大房惹事了?
“巧慧,我們走。”她也不想再跟這倆姐弟掰扯,直接扭臉往東邊走了。
“哎,姐,你怎麼叫她走了啊。”江乘寶捂着眼,但還是眼巴巴的看着魏錦溪的背影。
江乘宜頓時被這個弟弟氣了個半死,指着他的額頭問:“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江乘寶梗着脖子問:“我怎麼沒出息了,而且不是還有你跟二哥麼?”接着又輕聲嘀咕,“漂亮姑娘我見多了,但這麼個又辣又有野的少。”不說還好,一說甚至還回味起來。
江乘宜實在沒忍住,揪着他的耳朵往西院走。穿過小門,到了西後院,她們的母親何令萱正從前院過來。
“怎麼回事?”何令萱臉色一變,呵斥到:“乘宜,你打你弟弟了?”
江乘宜把手一松,臉上帶出一股不忿來:“娘,我沒打他,他是被大房那個野丫頭給打了?”
“什麼?!”何令萱又驚又怒,又怕驚動了東廂房的老爺江行文,忙帶着兩個小的到了正房,對江乘寶溫聲細語道:“快,把手拿開娘看看。”
江乘寶委屈巴巴的坐着,露出又青又紅的眼眶來,可憐兮兮的叫了聲娘。
何令萱頓時心疼的夠嗆,連忙叫人拿熟雞蛋來給他揉一揉。
“你還有臉叫娘。”江乘宜不高興的說,“連個野丫頭都制不住,丢死個人了!”
何令萱闆正臉說:“怎麼說你弟弟呢?”
“娘,輕點,我疼。”江乘寶龇牙咧嘴的說道。
何令萱拿着熟雞蛋的手力道又放輕了些,“已經夠輕了。”
等給江乘寶的眼眶揉了十來圈,她才放下了雞蛋高聲說道:“不行,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自己總共就倆兒子。大兒子乘淩老爺管得嚴,又因為送出去讀書所以不在跟前。唯有這個小兒子養在身邊,自己那是舍不得打舍不得罵,結果今天竟然被個村姑給揍了。
這要是不找回場子,呵,那他們二房可真是個笑話!
此時東院的正房,林芸已經從巧慧嘴裡聽說了來龍去脈。
“大夫人,我是不是闖禍了?”魏錦溪不好意思的問道。
林芸拍了拍她的手道:“沒,對待登徒子就該這麼做。光天化日的,他敢行不檢點之事,活該挨頓打。”
這二房家的小兒子從小就嬌慣、不學好,讀書讀不明白就罷了,身邊還圍着幾個不着調的狐朋狗友,整天惹是生非。現在倒好,竟然打起魏錦溪的主意來了。這要傳出去,人家不得問一句,你們江家就是這麼對待恩人的?呸,他們二房不要臉,大房還要臉呢!
“放心,他們要自認理虧就罷了。不然還有我擔着呢!”林芸信誓旦旦的說道。
魏錦溪這才松了口氣,心中暗暗嘀咕,做了這樣的事他們應該不敢鬧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