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錦溪嘴角勾了下,“既然老太爺這麼說,那我也卻之不恭了。”目光從老太爺身上略到對面幾個人身上,飽含深意的說:“多謝諸位這些天的款待,小女子也是領略到了高門大戶的風光。聽說二夫人還是秀才之女,真是見識到了。”
何令萱被她這麼冷嘲熱諷面色就是一變,不過心裡很快輕蔑一笑。哼,等離了江家,我看你還能不能過上穿金戴銀的好日子!大房,你供着的泥菩薩現在被我趕跑,我看你在人前還怎麼硬氣!
魏錦溪站起身來,挺直了腰杆,“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多留了,沒得讓人看輕。”說着朝林芸福了福身,“夫人,我先回去了。”
林芸沒想到她走的這般決絕,更沒想到老太爺要這般做,低聲道:“公爹,姑娘可是我們江家的恩人啊。”
何令萱在一旁笑道:“大嫂,一百兩銀子的報答不少了,做人總要知足。江家又不是慈善堂,能留她住一輩子。”
林芸陰沉着一張臉掃過去,最後擰緊了帕子飽含怒氣的出了大堂,走到遊廊的時候一手扶着柱子一手捂着胸口跟巧紅說,“快,快去镖局給大少爺傳個話。”
回到東院,她更是沒臉去西廂房見魏錦溪。昨天還打着包票說沒事,結果今天人就被擠兌趕走。她說的全都成了空話,她還算哪門子的江家大夫人?
這般想着,手上的帕子越攥越緊。何令萱,你真是欺人太甚!
——
魏錦溪腳下生風回到了廂房。說實話她挺生氣的,不光是生氣還有種莫名的委屈。被人那般說,跟她魏錦溪沒皮沒臉硬要賴人家家裡似的。
她這般想着直接伸手将自己頭上的簪子拔了下來,接着就是身上的衣裳。
穿金戴銀的日子有幾天也算是過了把瘾,但這些東西她一件也不會帶,自己怎麼來的,就怎麼走,不然沒得叫人看輕!
從櫃子裡将自己的棉布衣裳拿出來換上,窄窄的袖子收拾東西起來也麻利。打開那個藍色的粗布包袱,裡頭裝着她的全部家當。
既然要走,那就别留,幹脆今天離開。她這麼想着,将江乘風當時寫下的百兩欠銀的字據拿起來,暗暗道,等她收到了錢就把它撕了,這樣他倆兩清。
就在這個時候,江乘風從外面闖了進來,臉上通紅冒汗,身上塵土飛揚,一進門,看到魏錦溪照舊的打扮就是一愣。
“你回來的正好,跟你說一聲,我要走了。”魏錦溪直言直語道,裡頭還帶着三分的火氣。
江乘風本來跟在镖師們在練武,聽見丫鬟傳話立馬趕了回來,衣裳都沒換。張口便是:“你不能走。”
魏錦溪本就帶氣,沒忍住開口嘲弄道:“你們江家人可真有意思,一會要趕我走,一會又不讓我走的。”
話音落下,從外頭走進一個小厮,是招喜,手上拿着個木盒子,遲疑着說:“大少爺,姑娘,管家讓我來給姑娘送盤纏。”
江乘風臉沉的能滴出水來,先跟魏錦溪道:“你等我。”接着撞開招喜,往正院走去。
魏錦溪也知道自己剛剛那股火不該朝江乘風發,畢竟他什麼都不知道。便對招喜說:“放這吧。”
招喜趕忙将裝銀錢的匣子放下,如遭大赦三兩步離開了。
魏錦溪打開匣子,發現裡面是十個十兩重的銀錠,數好無誤後便将欠據給撕了放在了桌子上。
她抱着匣子,背着包袱來到了正房,便看到林芸坐在椅子上正哭。林芸看她過來,擦了擦眼淚道:“姑娘,是我護不住你。”
魏錦溪看她哭的厲害心裡也挺不好受的。“大夫人,我知道您待我好,就跟我娘似的。昨天是我惹的事,我自己扛着,不怨您。”
“姑娘,再等等,再等等。”林芸抽泣着說道。
魏錦溪心想都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好等的。留在這也是讓江乘風一家人難做,便道:“不了,後路我都想好了,也沒什麼可遲疑的。那我就走了,省的您為難。”說着給她磕了一個頭,接着挺直了身闆在衆多下人的目光中離開了江家。
出了大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什麼高門大院,還不如外頭自在,離開也好,沒得受氣。
她這般想着,腳步輕快的走了。
嗯,先找個客棧住兩天,然後找個牙子買個宅子安定下來。想她魏錦溪什麼苦沒吃過,都到了濟州了,這紅火日子,一定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