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之後就是頓悟,池魚将所有紙張撕碎,碎到再也拼不出看不出任何東西。
為了确保秘密能夠真正地被隐瞞,池魚又拿着打火機把碎紙點燃了。
白煙升起,林能也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他扭頭看向池魚,帶着些求證意味問池魚:
“小妹是不是有個弟弟?”
池魚沉默不語,但她的反應已經代表了一切。
林能覺得有些不敢相信和荒謬:“可他不是……”
死了嗎?
這個一直是他們不敢在餘添添面前提起的禁忌。
就和餘添添妹妹的死一樣。
他們都知道人死不能複生,但池魚的畫不會出問題。
如果沒死,那一定是有人隐瞞了一切。
這些雖然林能沒說,但是他們兩個都很清楚。
池魚深吸一口氣,想起剛剛她畫出的那兩雙眼睛,一雙是池魚畫的她剛剛在視頻電話裡看到的男人。
而另一雙,是她通過男人的骨相和輪廓還原的他原本的樣子。
見池魚一直沒有回答,林能有些急:“小妹知道嗎?”
池魚拿起包,罕見地也有些不确定:“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所以她要去找她。
以及,找那個最有可能做出這件事的人。
*
到了景家,池魚沒理會一直跟在她身後的林能,向管家問了餘添添的位置。
直到快到地方,池魚才猛地一轉身,看着林能。
“我找小妹談心你還跟着?”
“我也可以找小妹啊,我可是小妹的王牌經紀人。”
再次聽到王牌這兩個字,池魚忍不住一笑,并且嘲諷道:“呵。”
林能咬牙:“你又嘲笑我!”
池魚毫不心虛:“知道就趕緊走,誰家王牌像你這樣閑,你能沾上王牌倆字也全托小妹的福。”
“我很忙的!”林能為自己辯解,“要不是擔心小妹……”
“喂。”池魚皺着眉,說話很直,“你不是警察。”
“……”
池魚知道林能在裝傻,但她沒給他繼續裝下去的機會:“你和林家也沒關系了,别想裝傻,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既然好不容易得到了自由,那你就好好珍惜。”
發覺自己語氣有些硬,池魚歎口氣,軟下語氣,輕輕告訴林能:
“我想,小妹也是這樣想的。”
“我知道,我隻是擔心小妹。”林能認真地重複一遍,“我不想讓她死。”
池魚狠狠踹他一腳,差點将他踹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呸呸呸,整天死不死的,小妹沒事也會被你咒出事!”
林能很受傷地撇嘴:“是小妹自己說的嘛!你就知道對我兇!”
“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妹,她習慣把最壞的結局想好,這樣省的最終落得一場空。”池魚想了想,還是說出了那句話,“而且,小妹比你聰明多了。”
“……”
身旁那道快要實質化的目光,盯得池魚頭皮發麻,額角青筋一跳,忍無可忍地又踹了他一腳。
“你瞪我幹什麼!”
林能大聲怒喊:“誰讓你罵我!”
池魚覺得要是每天這樣跟林能掰扯她能少活十年,閉上眼咬牙道:“實話!”
林能不大服氣:“那你不要說這種實話,我不愛聽。”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池魚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知道了!”走了兩步,林能又退回去,退到一直沉默看戲的男人面前,“小三你也跟我走吧。”
男人隻是微笑,并沒有答應。
顯然他是要跟着池魚留在這裡。
林能走後,池魚也說了不讓他跟着。
但男人還是跟了上來。
他當然很忙,但是沒有池魚他很容易就露餡了。
所以,無論如何,他最好都不要離開池魚。
但是他沒想到這裡會有人認識他,或者說是認識他這張臉。
“林先生?”
林枭微微挑眉,看清了叫他名字的人
——是池魚和林能都很在意的那個朋友。
出于這點因素,他對女人露出了一個禮貌的笑容。
餘添添隐隐覺得他好像和以前不一樣,眉頭一皺,還想說些什麼池魚卻岔開了話題。
“小妹,你認識他?”
“林先生幫過我。”餘添添不會瞞着池魚,“因為,他的幫忙,我才是餘添添。”
字面意思。
餘添添以前不叫餘添添。
她以前叫餘添難,災難的難。
一個充滿惡意和詛咒的名字。
這是個不算秘密的秘密,卻沒多少人知道。
餘添添不知道景則知不知道,但是很顯然眼前這個曾幫助她改名的男人,對這件事毫無印象。
要不是這張和記憶裡沒什麼變化的臉,餘添添甚至可能會覺得她認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