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被拍到餘添添連忙将他拽進車裡,隻覺剛剛是被沖昏了頭腦,摩挲着他骨骼清晰的手,試圖用自己的體溫将他的手捂暖。
“太冷了,我們回去再說,好嗎?”
得到機會景則立刻抓住機會回握餘添添的手。
“好。”
他無比貪戀和她的每一次相處,自然也無條件地答應她任何請求。
沒有回景家,餘添添讓司機将他們送到了自己的公寓。
因為她的時間不多了,有些事情也該坦白了。
在公寓樓下時,餘添添牽着景則,笑着跟司機揮手告别。
“雪天地滑,路上注意安全。”
公寓走廊光鮮明亮,景則能清楚看到餘添添臉上的絨毛,和眼下的黑眼圈。
明明兩個人都想要對方好,但到最後兩個人都活得很是疲憊。
或許是察覺到餘添添有事要說,景則有些彷徨,他害怕她要說的事情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餘小二。”
餘添添開門的動作微微一頓,輕輕嗯了一聲,打開了房門,屋内的漆黑瞬間籠罩了他們。
“都會過去的。”
他們沒有開燈,失去視覺與之相對的是黑暗之中聽覺和觸覺會格外靈敏。
“所以不要放棄我,好不好?”景則小心翼翼地懇求她。
和她料想的一模一樣,餘添添微微歎息。
好像一遇到她,他總會這樣卑微。
他不該是這樣的,但是餘添添知道他沒錯,這不怪他。
是她的态度太過模棱兩可,是她太過自私,是她一次又一次地放棄了他。
明明她最想要讓幸福的人裡面就有他,明明她也喜歡他。
可她卻讓他一次次從天堂掉進地獄。
他不該這樣痛苦。
他們也不該繼續這樣痛苦。
“别害怕。”
餘添添捧着他的臉頰,在黑暗之中輕輕親了上去。
“我是愛你的。”
這是餘添添第一次,向他坦白自己的心意。
她觸碰到了他的臉頰,微涼柔軟,像他這個人一樣,一觸即離,她繼續開口。
“前段時間,我在玫瑰叢昏倒時,我就想起來了,你也曾像上次一樣救了我。”
景則呼吸微微放輕,餘添添似乎看到了他的表情,輕輕笑了出來,語氣溫和柔軟。
“隻是那時我躺在地上,你沒看到我,其實,我那個時候就喜歡上你了。”
景則整個人僵在了原地,他的記憶一向很好,所以不用多想,他就已經想起來了餘添添說的是哪件事。
隻是他沒有餘添添想象中的喜悅,因為他腦海裡全是那個,孤零零遍體鱗傷躺在玫瑰叢裡的單薄身影。
他沒想到那個人是餘添添。
他很後悔。
如果那時他多點耐心,看一眼她,或許他就能早些找到她。
“對不起。”
“不怪你啊。”餘添添總能輕而易舉撿起他的情緒,并笑着安撫他破碎的靈魂,“畢竟你還救了我。”
餘添添攬着他的後頸,順着他低下的頭,輕輕親吻他的眉心。
“不要自責呀,嵩嵩。”
被她這樣柔柔叫着,景則隻覺心裡軟的一塌糊塗,身體裡壓着的藥效似乎又發作了起來。
“我想要的從來不是你的自責。”餘添添語氣微微停頓,而後溫柔堅定地開口,“我隻是想告訴你,不要不安,不要害怕,我是喜歡你的,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歡了。”
“直到現在也依舊喜歡,甚至比喜歡還要多。”
“你是有人愛的。”
所以,不要害怕被抛棄,不要不安。
餘添添撫摸上他的臉頰,親昵充滿愛意,她無比慶幸,一片漆黑中他看不到她眼底的哀傷。
“因為忍不住想要靠近,因為太過喜歡,所以雖然理智告訴我,這樣隻會讓我們痛苦受傷,我還是自私地一次次靠近了你。”
“你不自私。”
景則一直縱容她的動作,無論是擁抱還是親吻,溫柔地承受着來自她的動作。
隻一手時刻地虛扶着她,細緻地護着她别磕到碰到。
他在清醒地沉淪着。
景則低頭摸索着她的手掌,小心翼翼地親吻她的手心,聲音輕而缱绻。
“你很好。”
他真的很開心,原來餘添添不止是喜歡他。
原來,也有人會愛他啊。
長久、纏綿、糾結的愛。
愛會讓靈魂變得輕飄飄的,但是卻會讓心變得沉甸甸的,像是得到了歸屬。
“我很愛你。”
餘添添或許不會知道,高考前他送的水晶鞋底的那串法語,不是商标,而是他親手寫的。
Je suis fou de toi。
用中文翻譯一下,是“我發瘋般地愛你”。
前後連起來,才是他真正想說的。
你不是灰姑娘。
因為我發瘋般地愛你。
他的愛不會讓她成為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