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守全一臉得意,貪婪地盯着銀匣,“這錢我可不是白拿,她身體不好養在閨中,外面的人就沒有幾個知道她名字的。”
那你不還是幾句話就将她賣了出來?
蕭千落忍着厭惡,繼續問道:“後來呢?她去了哪裡,做何營生?還有沒有她的消息?”
吳守全搖了搖頭:“沒,再沒回來,可能嫁人了,也可能病死了,誰知道呢!”
“那二小姐呢?她叫什麼,如今又在何處?”孟雲知問道。
提到二小姐,吳守全臉上漸漸生了怒意。
“她叫聶語瀾,我好心将她養了六年,誰知她十四歲那年,非要跟個窮小子私奔,棄她舅舅于不顧,這不知廉恥狼心狗肺的死丫頭!”
“然後呢?真的私奔了?”
吳守全咬牙切齒道:“反正自此再也沒回來過,還有她那個奶娘,我也白養了六年,誰知她們死哪裡去了!”
蕭千落盯着他問道:“跟的何人?”
“我、我哪裡知道?”吳守全眼神躲閃,“窮得一毛不拔,或許是哪個雜耍班子來的,也可能就是個讨飯的。”
“那你這腿——”
“我這腿是從馬車上不小心跌落,被車輪壓到了!這你們也要管?”吳守全看出這幾個人不會對他怎麼樣,聲音大了起來,“反正知道的我都說了,你們江湖人要講信用,可不能食言!”
眼看問不出什麼了,幾人隻好離開。
剛走出不遠,吳守全趕緊把門關上,抱着銀子四處找地方藏。
那小丫頭長到十三四歲時,出落得極為水靈,想着不能白養,女孩又遲早都要嫁人的,不如給她找個有錢的,日子好過,自己也能賺一筆聘禮。
于是找上了家産富足有好幾房小妾的張員外,安排他偷偷見了一次,那張員外甚為滿意,當下便給了他五百兩,誰知平日乖巧的聶語瀾佯裝答應,卻于成親當日在半路上逃之夭夭,奶娘也為了掩護她而死。
人和面子都丢了,張員外氣不過,找人廢了他的腿。
聶語瀾跑了之後沒兩年,開始有人三天兩頭上門逼問他,問不出下落就要動手,害他吃了不少苦頭,他那時極為後悔,早知一開始把人交出去就好了,到頭來白養不說,還連累了自身。
但沒想到多年之後還能靠這件事撈到一筆銀子,吳守全又喜上心來,再多來幾個這樣的傻子就好了。
出門不久後,孟雲知問道:“你覺得他說的是真話嗎?我怎麼感覺你這錢白花了。”
蕭千落凝着眉:“有真有假吧,名字應該是真的,事情隻是他一面之詞。”
“對啊!大女兒去學唱戲就有點假,小女兒都私奔了居然還不忘帶着奶娘,這樣情深義重又怎麼會做出私奔這種事。”
蕭千落沉默了一會兒,又聽孟雲知問道:“現在怎麼辦?我們要往哪裡去?”
線索好像又斷了,不過他本來也沒抱多大期望。
“聽風樓留在錦州的人多一些,我們先回去,跟他們互通一下有無,讓他們的人來查,至于你——”
蕭千落轉頭看向他,“武林英雄會下月便要召開了,你們清玄宗,還有雲閣主本人,不用帶弟子前去參加麼?”
武林英雄會其實是武林新秀英雄會,不同于選舉武林盟主這樣的盛事,很多年才有一次,新秀英雄會五年一屆,旨在推出各門派的青年弟子,讓他們在江湖上出出風頭,借此招徕更多優秀的苗子入門。
孟雲知笑吟吟地看着他:“江少俠對江湖中事真是了如指掌,功夫也不弱,我之前卻從未聽說過,真是奇了。”
蕭千落低頭淺淺一笑:“在下不過一江湖散客,又一向不愛出風頭,沒聽過也正常,不過,如今能得以結識雲閣主,實乃有幸。”
“好說,但别人都是因緣際會,咱們算是因錢際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