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纏身的隻怕不是什麼要事吧!
蕭千落心裡攢着一腔無名火,卻又不知該朝誰發。
“銘安,讓人把朝服找出來,本王明日開始去上朝。”
“啊?是。”銘安撓撓頭退下了,心想王爺果然是受了什麼刺激,他以前最讨厭的可就是上朝。
蕭千落之前長年駐守邊關,回京除了述職都是待在府裡,從不主動去上朝,景昌帝李琮一慣由着他,有事才會派人召見。
次日大殿上,不僅是朝臣們,景昌帝也大吃一驚,特地問他道:“子沐,你可有事要禀?”
蕭千落面無表情道:“回皇上,臣無事。”
他就是特地過來看看朝中這群無趣又聒噪的老家夥們,給自己找點不痛快,好抵消那股莫名的煩躁。
“噢,無事啊!好,好!”
衆人見他不是過來搗亂或朝誰發難的,便不作理會,由他在那兒杵着。
隻有一人極其緊張,袖中雙手微微顫抖着,就是都察院左都禦史孟良孟大人,也是他的親親嶽丈大人。
孟良趁着别人進言時偷偷往那邊瞥了一眼,剛好看見蕭千落正冷眼望向他這邊,笑得分外滲人。
他渾身一哆嗦,又想起這是在大殿上,借他武平王幾個膽子也不敢對他怎麼樣,自己還是安全的。
孟良心中很是疑惑,據公主府探子說,成親當天蕭千落就出了遠門,回來後又把王妃送去了别院,别說碰了,怕是看都沒看過一眼,按道理不會發現是假的才是,怎麼現在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在心裡來回掂量幾趟,孟良恍然明白了,這親當初成得不甘不願,又根本不碰人,對方怕是早就知道自己女兒做的那些事了,嫌棄她,所以才故意冷着她。
這樣的話,說不定會一直冷下去,不會發現端倪,那公主和榮貴妃的計劃就——
直到下朝,孟良還小心提防着,生怕自己會被攔住質問,可蕭千落從衆臣前面走過,看都沒看他一眼,兀自揚長而去。
有同僚多嘴問他:“孟大人!前面那個不是令婿嗎?怎麼沒同大人您問個安,話話家常呢?”
孟良面色尴尬道:“問安問安!哪那麼多安要問?我們之前打過招呼了,别的事還不勞王大人費心!”
說罷怒氣沖沖拂袖而去。
那王大人擡袖掩面同旁邊的人笑道:“還嘴硬呢!人家武平王壓根兒沒瞧上他家女兒,雖說有縣主封号,可聽傳聞講,那個孟小姐驕縱異常,脾氣大的很。”
旁邊的人附和道:“對!我也聽說了,年前成親那天,蕭王爺當着賓客的面,連洞房都沒進就出了遠門……”
幾位大人交頭接耳往外走着,時不時揶揄嗤笑幾聲,好好的殿前禦台處整得跟菜市場似的。
城南别院裡。
沒有鳥逗,沒有貓摸,沒有街逛,孟雲知在青山竹舍的日子可謂閑極無聊,不是吃東西就是打牌,偶爾會指導兩個弟子的輕功幾句,但也隻能趁着天黑時偷摸練兩招。
更多時候會請教甯寶兒的易容技術,雖說沒有明确禁足他們,但白日若出了門,仍少不了有人盯着,所以,自搬來這裡後就沒在外面聯絡過,甯寶兒偶爾去街上也隻是買些妝面需要的東西。
幾人把院門一關,将臉畫得奇奇怪怪,在屋裡群魔亂舞,互相嘲笑打趣一陣,倒也熱鬧。
是夜,有客到訪。
甯寶兒開了門,訝然道:“蓮心姐姐!”
葉蓮心一身黑衣,與夜色融為一體,身形如玄燕一般靈活,輕巧閃了進來。
孟雲知剛把臉上的一堆東西洗掉,擡頭問道:“出什麼事了,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