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落徹底呆滞了。
孟梓嫣是何時逃出去的?又用了何人調包?
所以,青山竹舍裡那個女人根本不是她!她的肚子也是假的!自己什麼都沒做過,真的那個已經逃了!
蕭千落連忙問道:“那你們見到她時,可發現有無身孕?大概,五六個月的樣子?”
暗衛搖了搖頭:“并無,而且據當地人說,她幾月前便在那裡了。”
“幾月前?”
蕭千落這時才發現一個可笑的問題,孟梓嫣有孕在身,自始至終就隻是他的推測而已,推測她想給孩子找個爹,所以才急着要嫁給他!
那麼,别院裡那個女人為何要塞個枕頭當假肚子,一步一步來配合他呢?
而且眼見要露餡兒了馬上嫁禍給他,這點最不可饒恕!
對了!
是那次醉酒,一定是那次說漏了嘴,讓這女人抓着了把柄,用來僞裝欺騙他,嫁禍他!
太可恨了!
蕭千落冷笑着,管你哪個,今天老子就要揭開你的真面目,看看你究竟是何方妖孽!
“還有,”暗衛又小聲道,“不光是他們,我們還發現了皇上的人,他們也發現了那二人,但并未聲張,仍按兵不動守在定康,不知消息有沒有傳回宮裡。”
“皇上?”蕭千落雖疑惑,此刻卻顧不上想那麼多了,他有更重要的事要解決。
“我知道了,先不管他們,你回去休息吧!”
“是,殿下!”暗衛退了出去。
“來人!”
天色已晚,但距離宵禁還有一段時間,蕭千落快速點了一隊人馬,外加兩組弓箭手,浩浩蕩蕩地向着城南疾馳而去。
城南青山竹舍裡。
孟雲知本來昨天睡得就晚,大早上又被美人踩醒了,今天還聽了大半天的戲,跟蕭千落周旋了一陣子,所以格外困乏,天黑之後剛潛回來就躺下了。
睡得正香,忽聽外面出現異響,聲音還挺大,他警覺地睜開雙眼,緊接着就聽見外面腳步聲頓起,院門“呼啦”一聲被撞開了。
糟糕!出事了!
那兩個家夥不知道有沒有醒,來不及多想,他一手拿衣服,一手摸過床頭的竹哨。
尖銳哨聲響起,響徹在寂靜的竹舍半空,同時也快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外面的火把和人聲立刻朝這邊湧了過來。
沒有易容,三兩下把衣服套好後,他又摸出一塊黑色布巾蒙在臉上,系在腦後,隻露出兩隻眼睛,閃爍出迷茫又決絕的微光。
正想着冒險沖出去還是順着窗戶逃跑,結果“嘩啦”一聲,門和窗戶同時被撞開了,大批舉着火把的侍衛守在外面。
哦莫,完了!
已是四月天,蕭千落周身卻裹着一層寒氣,火光映照下雙目如刃,仿佛能把人射穿一般。
進來後見他面蒙黑巾,全身戒備,唇角不禁浮起一抹冷笑。
“王妃是怎地?這幅打扮,難道是想趁着月黑風高出門幹上一票?”
孟雲知還是在他們第一次遭遇刺客時見過他這種表情,不禁有些慫,委屈地捏着嗓子回他道:“那王爺是要做什麼?帶着這麼多人,不分青紅皂白就來圍我的屋子,我不過是近日上火,臉上起了疖子,所以拿布巾遮一遮罷了。”
“哦?”蕭千落沒想到她還有膽子狡辯,眸中升起一片不明情緒,勾唇笑道,“夫妻之間,莫說是起了疖子,就是長了滿臉麻子又如何?沒關系,本王不嫌棄!”
輪得到你嫌棄嗎?你才長了滿臉麻子!壞東西!
孟雲知還是第一次發現他的嘴毒特質,還沒待反駁,隻聽他又道:“王妃孟氏,入府至今已四月有餘,還未正式同本王圓過房,依本王看,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入房陪侍罷!”
什什、什麼!
孟雲知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對他一向情深義重的蕭千落居然會對着别人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來!
白天在茶樓主動親他時還躲躲閃閃的,現在竟然上趕着要跟别人睡覺!
這王八蛋!
他面色漲紅,眉間愠怒:“你、你明知上次——”
“上次怎麼了?上次本王酒後無狀,說了不該說的話,落入你這毒婦耳中,便被你加以利用,弄虛作假诓騙本王!還将莫須有的罪責推給本王是不是!”
蕭千落的聲聲質問如金石入鼎,振聾發聩。
孟雲知後背冷汗淋漓,他怎麼會知道!
蕭千落繼續咄咄逼人:“說!孟梓嫣是何時逃出去的?你又是她什麼人?孟良和安月公主知不知道這件事!”
“?”
看來他知道的還不是全部,孟雲知不欲跟他糾纏,還是先跑了再說!
本以為能順利和離,悄悄脫下這層馬甲,若能料到今天這一出,早該帶那倆崽子逃走了,白受那麼多天罪,氣死!
孟雲知扯起床上被單,呼呼轉了一圈,如一張大網般,猛地向他抛去。
随即左腳蹬地,右腳足尖在床沿邊一點,旋身而起,身輕如燕,迅速往外面掠去。
好快的身法!
蕭千落一怔,抽出重劍将那張迎面兜來的床單唰唰幾下削成碎片,大喝一聲:“拿下她!”
身後侍衛沖了上去,黑暗中的弓箭手開弦搭箭,嚴陣以待。
可随即,他卻在碎布落地的間隙中發現,這人的輕功步法似乎有點眼熟。
蕭千落雙眼一眯,瞳孔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