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雲知點點頭:“我也想到了,但現下顧不上,回頭再料理他們!”
現下顧不上,當然是因為要陪他去找大漠火蓮,蕭千落心裡湧上一絲歉意,摟住他蹭了蹭額角。
第二天一早,兩隊人馬相繼出了上京,在城外十裡後會合,如同一把鋒利的長刀,深深朝着西北邊城紮去。
這次孟雲知沒帶有間客棧的人,而是把方小念甯寶兒帶上了,一是他們倆實在被關得太久,再囚下去就要變成傻子了。
還有就是,在蕭千落這邊,再也不用遮遮掩掩,這二人又跟慣了他,途中好歹能相互照應一下。
一行人日夜兼程,隻用了十來日便趕到了峪川邊界,此地與定康之間隔着大片的茫茫戈壁和沙地,要在此處采購補給,還要準備幾輛馬車裝運物資水罐,以免中途出了什麼意外。
大概還有百餘裡地才能到達峪川,時間已至下午,看來要等明天了,今晚還要在城外宿上一晚。
此地日長夜短,才剛五月而已,大太陽就明晃晃的,照得人眼暈。
路遇一片小樹林,灑下一方陰涼,蕭千落下了馬,招呼衆人在此歇上兩刻鐘再走。
他提着水囊,往孟雲知那邊走去,卻見方小念已經殷勤地把水遞到了他師父的嘴邊。
蕭千落:“……”
感覺這個臭小鬼好多餘!
方小念眼觀六路,一眼就看到了他,和他手上提的東西,他心下一轉,抱着水囊,自己先咕噜噜喝了兩口,而後又笑嘻嘻地舉了起來。
孟雲知:“……”
孟雲知:“我不瞎。”
有多遠滾多遠行不!誰想喝你小子的口水!
方小念借坡下驢,麻溜兒地滾到一邊了。
蕭千落施施然走了過來,将水囊遞給他。
孟雲知接過來喝了幾口,又遞還給他。
蕭千落也沒蓋上,直接就着喝了兩口,挨着他坐了下來。
孟雲知眯起眼看了看四周,皺着眉道:“這地方太曬了,就這一處陰涼,也不知前面還有沒有人家。”
蕭千落幫他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說的什麼屁話!”孟雲知生氣道,“如果換做是我,你會讓我一個人跑這麼遠麼?”
“不會,可是……”
“那不就得了!”孟雲知哼道,“而且,小師弟讓你少動内力,再說,我也不全是為你,那不還有魔教——”
話沒說完,他突然發現來時的方向多了幾個小黑點。
“欸?那兒好像有人過來!”
衆人放下了手上的東西,如臨大敵般紛紛站了起來,各自握好兵器。
此地較為荒涼,官府鞭長莫及,有劫匪出沒完全不稀奇。
好在他們人多,又帶着功夫,隻要不是絕頂高手組團,一般的匪幫根本不夠放在眼裡。
人馬漸近,能看出大概隻有五六個人。
衆人松了一口氣,孟雲知快速囑托道:“待會兒不管是什麼人,你别動手啊!讓别人先打,反正我們人多!”
蕭千落無奈地笑了下,他二人一個不敢拔刀殺人,一個不能擅動内力,還真是瞎子配瘸子,天生一對半殘廢。
快到跟前時,那幾人慢了下來,顯然對他們這一大幫攜刀帶劍的人也心存戒備。
孟雲知視力絕佳,他揉了揉眼,不敢置信道:“嶽文軒?”
時隔一兩個月,又相距這麼遠,在如此荒涼之地,居然碰到了熟人!
嶽文軒顯然也在人堆裡發現了他,他咧着嘴,舉起一隻手大聲喊道:“雲知!”
“文軒!”孟雲知走上前去。
“哈哈哈哈果真是你!你小子怎麼會在這裡!”
“說來話長,我師叔他們也來了。”孟雲知引着他走了過來。
嶽文軒上前行禮道:“林師叔!”
林憫點了點頭:“嶽賢侄,不知如今令師身體如何?”
“還是老樣子,所以文庭要留在門裡,非必要不出山。”
“那你們是——”
“峪川城赤星堡堡主乃家師同門,他的獨子近日成婚,家師的身體又不适宜出遠門,所以晚輩并師弟幾人代他老人家走這一趟。”
原來是要去參加婚禮,孟雲知高興道:“我們也要經過峪川,正好同路。”
“好啊!”嶽文軒笑道,又朝不遠處蕭千落點了點頭,“江少俠。”
孟雲知并沒有糾正他,蕭千落身份敏感,尋找火蓮之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招呼道:“坐下歇會兒吧!晚上可能還要宿在荒地裡。”
嶽文軒擠了擠眼睛:“誰說的?我知道一處地方,待會兒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