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時間,早上七點半,獸人營地外圍。
血牙一腳踹翻了正在打呼噜的三名獸人守衛,暴怒地吼了起來:“都他媽給老子起來!營地被炸了!藥劑師大人差點被燒成炭!你們這群廢物居然還在睡覺?!”
被踹醒的獸人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嘴裡嘟囔着:“誰啊……大清早的……”
“大清早?!”血牙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暴怒的眼睛瞪着他們,“昨晚爆炸聲那麼大,你們是聾了嗎?!”
獸人守衛這才一個激靈,連滾帶爬地站起來:“血、血牙大人!我們昨晚守夜太累了……”
“守夜?”血牙怒極反笑,指着那塊缺口擺着的骨鈴,“這就是你們的守夜?!”
獸人們面面相觑,其中一個守衛壯着膽子:“鈴铛沒響,證明沒人進來。”
血牙額頭青筋暴跳,一把扯下鈴铛砸在他頭上:“沒人進去?滾過來看看這是什麼?”
血牙拽着那個獸人守衛的耳朵,粗暴地拖着他往營地深處走,其他獸人守衛見狀,硬着頭皮跟了上去。
剛繞過帳篷,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混合着某種詭異的酸臭味撲面而來,熏得這些獸人守衛當場幹嘔起來。
“嘔!大、大人,這什麼味道?!”
血牙臉色鐵青,一腳踹開半塌的藥劑師帳篷:“自己看!”
帳篷内,原本熬制腐蝕藥劑的鐵鍋炸成了碎片,紅色的藥液濺得到處都是,地面被腐蝕出密密麻麻的坑洞。老藥劑師癱坐在角落,半邊胡子被燒焦,正顫巍巍地往自己潰爛的手臂上抹藥膏。
最恐怖的是,架子上那些密封的藥劑瓶全碎了,五顔六色的液體混在一起,咕嘟咕嘟冒着泡,時不時“噗”地炸開一團毒霧。
獸人守衛腿一軟:“藥、藥炸了?!”
“廢話!”血牙暴怒,“昨晚爆炸時你們在幹嘛?睡死過去了?!”
守衛哆嗦着:“可、可我們真的沒聽見鈴铛響啊……”
“呵呵。”血牙冷笑,手指指向了西邊的居住區,“你們再看看。”
守衛們看了過去,那一片的場景頓時讓他們僵在原地。
三十多頂帳篷門口,每頂都插着兩根歪歪扭扭的樹枝,上面挂着沾滿污穢的骨鈴。更可怕的是,這些樹枝都被精心布置在獸人們夜間起夜的必經之路上。
“這,這是……”一個守衛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
血牙的獠牙咬得咯咯作響:“昨晚爆炸的時候,裡面睡覺的獸人全都沖出來了。”
“然……”三個守衛同時吞咽口水,脊椎竄上一陣寒意,“然後呢?”
“然後?”血牙獰笑着,“他們全都踩中了這些可愛的小禮物,要不要猜猜後來發生了什麼?”
守衛們的瞳孔猛然收縮。
他們不敢猜。
也不能猜。
他們能看見,幾名鼻青臉腫的獸人戰士正一瘸一拐地從帳篷裡鑽出來,那些骨鈴上幹涸的血迹格外刺眼。
昨夜這裡顯然上演過一場噩夢般的混亂。
“血牙大人,我們,我們真的沒有注意到營地内部發生了狀況。”
“是這件事嗎?”血牙冷笑,“其他崗哨整夜警戒卻什麼都沒看見,你們覺得……那些老鼠是從哪裡溜進來的?”
三個獸人守衛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大、大人。”其中一個守衛結結巴巴地說,“我們真的沒看見有人進來。”
血牙突然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知道玩忽職守要受什麼懲罰嗎?”
“什,什麼懲罰?”
“砍下腦袋,挂在營門示衆。”
三個獸人守衛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泥地上:“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饒命?倒也不是不行。”血牙咧嘴一笑,“跟我去見祭司大人,如果你們能将功贖罪,我就放過你們!”
“謝大人!”守衛們哪敢怠慢,戰戰兢兢爬了起來,跟着血牙走。
沿途都是端着木碗去領早餐的獸人,他們眼白布滿血絲,毛發間散發着焦糊味,裸露的皮膚上布滿擦傷。
想到這些傷痛都源于自己的失職,三個守衛把腦袋垂得更低了。
轉過幾個帳篷後,他們來到營地最西側一處隐蔽的角落。這裡立着一頂毫不起眼的灰色帳篷,但走近就能聞到腐肉與草藥混合的怪味。
帳篷門口挂着用獸骨串成的簾子。
“進來。”
嘶啞的嗓音剛落,血牙就粗暴地掀開骨簾。
帳篷内光線昏暗,隻有幾盞用頭骨制成的油燈散發着幽綠的光芒。
帳篷正中央,一個佝偻的身影正背對着他們擺弄着什麼。
“祭司大人。”血牙單膝跪地,“人帶來了。”
那身影慢慢轉過身來。
那是個年老的獸人,他的臉上布滿了詭異的紫色紋路,左眼已經變成了渾濁的白色。
“就是他們……放老鼠進來的?”祭司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
血牙獰笑着點頭:“請大人發落。”
祭司淡淡地瞥了一眼瑟瑟發抖的守衛們,“查清搞破壞的是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