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晟被掐了個措手不及。
指甲深深陷入皮膚,這力道持續下去,可能不到一分鐘,他就會窒息而死。
白翎雙眼緊閉,口中含糊的喊着什麼,手中越來越用力。
“咳……白哥?”付晟握住頸間的手腕,想把它扯開,奈何白翎實在太用力,他也隻能稍微把那雙手扯松了一點點,一時半會兒竟然也沒法徹底掙脫開。
缺氧頭暈,臉頰湧上不自然的紅暈,付晟掙紮得有點累了,可就算被這樣對待,他也沒想過伸手拿台燈把白翎砸醒,靠着那僅剩的一點兒空隙艱難的喘了兩口氣。
“咳……不怕,白哥,沒人能傷害你……”
“我……永遠在這。”他不再向後逃離,放任氧氣慢慢被剝奪,眼前甚至有點模糊,仍然靠近了那具在近在咫尺顫抖冰冷的身體,将他牢牢抱進了懷裡。
一雙手溫柔安撫,另一雙手殘忍僵硬。
就在付晟以為自己要徹底失去意識的時候,脖子上的那雙手突然松開了。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難受的嗆了兩聲,把重新屬于自己的腦袋無力的搭在白翎肩膀上。
暖黃色的夜燈旁,兩人都吓得不輕,房間裡隻聽到他們各自喘着粗氣的聲音。
“……付晟?”白翎嗓音帶着驚恐,小聲喚道。
“我在,我在。”付晟把人又抱緊了一點,用嘴唇輕吻着白翎的臉頰。
“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你快起來我看看你脖子。”白翎聲音顫抖。
他推了推身上的人,他剛剛清醒的瞬間,簡直覺得從一個噩夢掉進另一個噩夢,他手中的力度是真的會把付晟殺死,甚至能感覺到手中的生命在流逝,連骨骼都被扼出了輕微聲響。
雙手撐着枕頭,付晟爬了起來,眼睛紅紅的看着白翎。
“對不起……”白翎伸出手輕輕碰了碰付晟脖子上明顯的紅痕,想不到其他話,隻能一味的道歉。
“……你親親我。”付晟癟了癟嘴。
白翎猶豫了一秒,然後捧住了付晟的臉,用嘴唇輕觸了一下付晟的唇角,剛想離開,就被摟住了腰,付晟極盡溫柔地磨蹭着白翎的唇,不帶一絲欲望,隻是一個單純的親吻,說不清是誰在安慰誰。
兩人分開,付晟用拇指蹭了蹭白翎同樣有點紅的眼睛,哼了一聲,“原諒你了。”
“……對不起。”白翎愧疚極了。
“都說不怪你了。”付晟把白翎身上被冷汗弄濕的睡衣扒掉,又起身去浴室拿了條毛巾給他擦了擦,最後才把人重新塞回被窩裡。
“躺着别動,我去熱杯牛奶。”
“不用了吧……”
“我想喝。”付晟不接受拒絕,轉身出了卧室。
“……”白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我不是應該死了嗎?怎麼還在這?白翎腦子裡一片混亂。
按下慌張,白安逸在腦中呼喚着,“928?928??”
沒有反應。
像是他腦子裡從來沒有過什麼系統。
他擡起手想去拿手機,卻發現手腕上多了一個手表。
(“手表一直帶着,不許摘下來!”)
白安逸按了按發脹的腦袋,是付晟,把自己救回來了……
腳步聲響起,付晟端着一杯熱牛奶走進來,“牛奶安神,一人一半,喝完再睡。”
白安逸心裡五味雜陳,但還是接過那杯牛奶喝了幾口,付晟把他喝剩下的一飲而盡,又拿了瓶水給他漱口。
看着對自己二十萬分細心,忙前忙後的付晟,白安逸一言不發。
直到付晟看了眼沒穿衣服的白翎,順手把自己的衣服也脫了,打算貼着睡。
白安逸的眼睛瞬間睜大,驚恐地看着那個胸口上圖案豔麗刺符。
怎麼會在他身上!!!
(“我就要這個!求你了……”
“行了行了。給你刺就是了……”
“我不後悔,我就是覺得,太幸福了,有點不敢相信……”)
頭更疼了,白安逸有點沒辦法面對這個現實,自己不過是沒死成,這世界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付晟鑽進被窩,跟白翎貼在一起,舒服得歎了口氣,小聲問道:“跟我說說,你剛剛夢到啥了。”
“……不記得了,總之是個噩夢。”白翎甯願自己在做夢。
他轉頭看向付晟,這人正專注地看着自己。
“……你脖子還疼嗎?”
“不疼,你沒用多少力氣。”付晟笑着蹭他。
白翎嗓子發緊,說不出話來。
騙人,這傻狗不疼的時候最愛喊疼,怎麼真疼了反而不吭聲了,
脖子上痕迹明顯極了,怎麼可能不疼,明天怕是會直接變成青紫色。
“诶诶?不許哭啊……我真沒事,就是看着有點紅,過兩天就好了。”付晟看不得白翎這副表情,趕緊把人圈進懷裡揉了揉,可惜仍然感覺有淚水打濕了肩膀。
“對不起……”
……
第二天上午,付晟把午餐放進保溫盒裡,又換了一件足以遮擋脖子的黑色高領毛衣,走進卧室找白翎。
“白哥……”他輕聲喚道。
“嗯?”坐在窗前的白翎回頭看他。
“午餐我放桌上了,你記得吃,今天中午的會我必須參加,順利的話我下午就回來。”
“……好,再見。”白翎應到,眼神溫柔的看着付晟。
不知為何,付晟總覺得有些不安,但白翎看上去又正常極了。
“你在家等我回來,我給你帶好吃的。”付晟摸了摸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