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笙回到車上，把關機的手機開了，回了信息後，她打電話給黎婉怡。對方秒接，“我的天呐，你終于開機了，怎麼回事，怎麼手機突然關機了？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沒有出什麼事情，放心吧。你下班了嗎？”

“差不多了，還有一點點工作就完成了。”

虞笙捏了捏疲憊的眉心，輕聲說：“去喝酒不？”

“怎麼了這是，居然說要喝酒，有點反常啊。”

“心情不太順暢，見面再說。”

“行，你先去，我随後就到。”

“好。”挂斷電話後，虞笙發了個地址給黎婉怡，看了眼那棟房子才離開。

她來到人少的小酒館裡面，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先點了一杯甜酒。喝到差不多後，黎婉怡匆匆趕過來，放下包坐在虞笙對面，調侃道：“怎麼了我們的虞大小姐，居然會有心情不順暢的時候？”

“貧嘴。”她被逗笑。

黎婉怡點了杯和虞笙一樣的，邊喝邊問：“有什麼不順暢的，跟姐說，姐給你治。”

虞笙笑了笑，用吸管攪動着酒，盯着那個漩渦看，沉默片刻，“我今天回西街18号了。”

她不想說那是她家，也說不出口。

黎婉怡這下知道虞笙心情不順暢的原因了，她沒說話，等着虞笙說。

“你知道嗎？今天我不是去拍攝嗎，被人群擠進電梯裡了，老毛病一下子就犯了。”虞笙輕笑出聲，很苦澀，“那時候電梯很多人，我都不敢想象那些人是怎麼看我的。”

“一一，我是不是很狼狽不堪，是不是很可笑？”

這是虞笙第一次感覺到不自信的時候。

因為心裡的傷久久無法愈合，也不敢放在陽光下暴曬。

“誰說你狼狽了？！誰說很可笑的？誰要是這麼敢說你，我黎婉怡第一個揍死他。”黎婉怡激動道，“每個人都有自己内心害怕的東西，這有什麼可嘲笑的。那些嘲笑你的人，才是真的狼狽！真的可笑！”

話是這麼說，可黎婉怡心疼的眼神一直看着虞笙。

這個病一直伴随着虞笙很久了，她初高中的時候就去做兼職，賺到的錢有一半全花在心理治療上了。雖然白自秋也有給她錢，但她還要為高中畢業的出國做打算。

虞笙擡眼，眼眶微微濕潤，看向黎婉怡。繼而聽見黎婉怡說：“我們家笙兒是全世界最自信最勇敢的女孩，什麼都打不敗她！你可是女強人，但在我身邊可以做做小女人。”最後一句的語氣很傲嬌。

“一一，謝謝你。”

黎婉怡連忙阻止，“诶诶诶，别說這種肉麻的話，我聽不得。如果真想謝謝我的話，今晚不醉不歸，喝醉了我擡你回去。”

“好。”虞笙笑着碰上她的酒杯。

某人先說不醉不歸，反倒自己先醉了。虞笙扶着喝醉的黎婉怡走出門口，身上背着兩個包，手忙腳亂的同時，陸一白打來了電話。

“笙兒，你在幹嘛？”那頭的陸一白剛加完班走出公司。

“打來得正好，你現在來紅塵客棧小酒館，幫我送一一回去。”

“行，我現在過去。”

虞笙扶着黎婉怡到路邊的長椅上坐下，外套裹緊在她身上，吹着冷風等陸一白過來。幸好來得快，陸一白小跑過來，看了眼喝醉的黎婉怡，又看向虞笙，“她怎麼喝成這樣？走吧快上車，别凍着了。”他幫忙扶着黎婉怡上到後排坐下。

車内。

“你們倆個約出來喝酒，怎麼不叫我呢？”

“臨時約的。”話落，虞笙打了個噴嚏。

陸一白從後視鏡看了眼她，把車内的暖氣調高，“我副駕駛上有個毯子，你拿過去蓋。”

“不用。”她說，“你剛下班？”

“是啊，我還想找你一起吃飯的。”

“下次吧，我請你。”

陸一白笑，“好。”

車很快到黎婉怡一個人居住的公寓，虞笙把她安頓好後，才放心離開。

陸一白瞥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的虞笙，關心道：“怎麼了這是，整個人焉焉的？”

“估計是喝到酒了，再加上拍攝有點不順利。”

“工作上遇到難題了？”

虞笙睜開眼，“也算是。”

“要不我給你一些資源？”

“你有？”她偏頭看他。

陸一白笑笑，“拜托，不要小看我好嗎？好歹我也是公司裡的總裁，這點資源還是有的。”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等我安排好，再告訴你。”

“行，謝了。”

“客氣。”陸一白看向導航，疑問道，“你搬家了？”

“不是，我回來住我舅舅那。”

他了然點頭。

車停在門口，陸一白跟着虞笙下車，她說：“你回去吧，我到了。”

“好，我看着你進去。”

這時門被打開，白自秋走出來，看向虞笙，“笙兒，你回來了，怎麼又一身酒氣？”

“沒有，我就喝了一兩杯。”

“舅舅好。”陸一白禮貌喊道。

白自秋循聲看過去，疑惑的眼神看向虞笙，虞笙介紹道：“這我朋友，陸一白。”她回頭看陸一白，“時間不早了，你開車注意安全。”

“好。”陸一白點頭，“那舅舅，我先回去了，再見。”

白自秋：“慢點開車。”

“诶，好。”陸一白坐上車離開。

虞笙走進去，換下鞋子，拖着疲憊的身體上樓，“我先上去了。”

白自秋聽出她濃濃的鼻音，轉身走進客廳找出藥箱，泡了杯感冒沖劑走上樓，敲了敲房門，“笙兒，我進來了。”

虞笙正在卸妝，看了眼白自秋手裡的杯子，“這是什麼？”

“感冒沖劑，喝了吧。”

虞笙眉頭一皺的望着感冒沖劑，但還是接過來，“舅舅，要不你先出去？等會我再喝。”

“喝掉。”白自秋雙手抱胸地看她，“我還不知道你，等一下我出去你就倒掉了。當着我的面喝掉，我才走。”

“......這都被你知道了。”虞笙愁眉苦臉的說，“好吧，我喝我喝。”她仰頭一口悶掉，臉皺在一起。

“感冒劑不是甜的嗎，怎麼你就覺得苦呢？”

“所以我吃不了苦呀。”

白自秋用食指推了一下她的額頭，笑她，“是是是，吃不了苦的大小姐。”他拿走喝完的杯子，“大小姐早點休息，小的先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