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手術持續了三個小時才結束，手術中的燈一滅，門緩緩打開，戴口罩的醫生從裡頭走出來。

虞笙扶着譚素梅站起身，走上前。

“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要轉入ICU觀察，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轉入普通病房。”

“謝謝謝謝，謝謝醫生，辛苦了。”她們不斷鞠躬道謝，臉上是喜悅的哭泣。

虞笙轉頭看譚素梅，輕聲說：“阿姨，你去休息吧，這裡我有和林絕就夠了。”

“是啊阿姨，您去休息吧，醫院隔壁有休息的酒店，我已經安排好了，我帶您過去吧。”

譚素梅疲憊地點頭，守了這麼久她确實累了。

林絕帶着譚素梅離開，虞笙來到ICU門口，暫時還不能探視，隻隔着玻璃望着躺在病床上白自秋，喃喃道：“對不起...”她站了一會兒，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困意來襲，她阖着眼睡覺。

不一會兒林絕回來了，他放輕動作坐在虞笙身旁，不料還是把人吵醒了。

“回來了。”她揉揉眼睛說。

他“嗯”的一聲，“你也去休息吧，這裡我來守着。”

“沒事。”虞笙懵懵的盯着某處發呆，忽然想到了什麼，掏出手機，按了幾下沒反應，沒電關機了。她問林絕，“你手機借我一下，我打個電話。”

林絕把手機遞給虞笙。

“密碼。”

“你的生日。”

“.......”

虞笙一頓，輸入她的生日11.15，主屏幕的壁紙居然是高中校園會的那張合照，手指一滞。

很快，她點開通訊錄，撥通黎婉怡的号碼，對方很快就接聽了。

“林絕？”

“一一，我是虞笙。”

“我去笙兒！你終于肯接電話了，擔心死我了！舅舅怎麼樣了？沒事吧？”

虞笙一笑，低聲說：“沒事了，已經脫離危險了，現在在ICU觀察，沒什麼事的話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

“那就好那就好。”黎婉怡說，“我們一家人準備出發去琴市，去看望舅舅。”

“這麼麻煩，你們就不用過來了，有我和譚阿姨。”虞笙看了眼林絕，“還有林絕，就夠了。”

“虞笙，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啊，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呢。就這樣說定了，我們去趕飛機了，拜拜。”

“好，你們注意安全。”

“知道了。”

挂斷電話後，虞笙把手機還給林絕，看他一眼，安靜地坐着。半晌，她問道：“你和這家醫院的院長很熟悉嗎？”

“熟悉，我是大股東。”

虞笙了然點頭，又問道：“半夜我打電話給你，你怎麼這麼快就接了？”

“那時候我在開會，要配合合作人的時差。”

虞笙還是點頭。

“你怎麼不問問别的？”

“别的？”

“嗯。”林絕偏頭看向她，“比如問我，為什麼那個密碼是你的生日，以及壁紙為什麼是我們的合照。”

虞笙聞言看向林絕，抿了抿唇，一句話也不想問。

林絕也不繼續追問下去，轉移話題，“要不要去休息？”

“不了，我等一一她們來。”

時針轉到七點整時，一家三口匆匆地趕來，黎婉怡上前抱住虞笙，聲音有些哽咽，“你辛苦了。”話落，她松開虞笙。

高穎走上前，摸了摸虞笙的腦袋，“沒事了沒事了。”

虞笙：“阿姨，叔叔，謝謝你們來看我舅舅。”

“都是一家人。”高穎看向站在一旁的林絕，“你是林絕吧，笙兒的朋友。”

“阿姨好，叔叔好。”

高穎：“謝謝你啊，改天阿姨請你吃飯。”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

高穎滿意地點點頭，轉頭身心疲憊的虞笙，柔聲說：“笙兒，你去休息吧，我們三個人輪班照顧你舅舅，你不用擔心。”

黎婉怡她們來了，虞笙也能輕松些，她點頭說好。

林絕：“那我帶她去休息吧。”

高穎：“去吧去吧，辛苦了。”

林絕帶虞笙去隔壁的酒店，開了間二樓的房間，譚素梅的房間就在隔壁。關上門前，林絕說：“有什麼事情喊我，我房間就在對面。”

“好，謝謝。”

虞笙躺下床的那一刻，緊繃的神經得到了放松，漸漸沉睡過去，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醒來時，房間一片漆黑，虞笙腦袋很昏沉，摸索着充好電的手機，緩緩坐起身。

此時門被敲響，林絕的聲音在外頭響起，“虞笙，你醒來了吧，我買了點吃的。”

他怎麼知道我醒來了？虞笙心想。

她疑惑了一下就沒細想，翻身下床，打開門，“進來吧。”

“舅舅一切安好，還有醫院那邊有黎婉怡，叔叔阿姨照顧，你不用擔心。”林絕坐在沙發上，邊拆開包裝邊說，“你睡得好麼？”

虞笙站在原地，沉沉的目光盯着林絕，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

“虞笙？”林絕說。

她回神，“嗯？”

“過來吃東西。”

她坐在他身旁，接過林絕遞來的勺子，喝了口湯。半晌，虞笙問林絕，“你要不要回去？我怕耽誤你工作。”

“不用，工作也可以在這裡完成，我也交代洪銳了。”

虞笙繼續低頭吃飯。

吃過晚飯後，他們回到醫院，隻有黎婉怡和譚素梅坐在那裡。虞笙走上前，問黎婉怡，“叔叔阿姨呢？”

“他們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