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樓。

林絕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發的那條朋友圈，沒有人點贊也沒人評論。因為他發的這條朋友圈，僅虞笙可見。

他退出屏幕，點開和虞笙的聊天框，手指往上翻，出現一連串的紅色感歎号，而每條都是卡在每年的零點時刻的“新年快樂”。

繼而他又點開通話頁面，猶豫的手指停在空中，微微顫抖，輕歎一聲，摁掉屏幕。

良久，門鈴響起，林絕心下一緊，起身走到門口，滿臉欣喜的打開門，看見眼前的人是喬琳，笑容漸漸的消失。

“新年快樂！”喬琳笑說，看出林絕一臉失落，問道，“怎麼？你見到我這麼失望啊？”

“新年快樂。”

“你是不是以為來的人是虞笙姐呀？”

林絕沒回答，側過身，“進來坐。”

“不坐了，走吧，我爸媽喊你一起上去吃飯。”喬琳掂起腳，望裡頭瞥了一眼，靜悄悄的，沒點新年的氛圍，“就你一個人在家？”

“不然呢，我還半個人。”

“走啦，上去吃飯，缺你一個。”喬琳拽着林絕的手臂往外走，身後的人說，“我還沒換鞋呢。”

“不用換不用換，上面有鞋給你換。”

他們上到六樓，喬琳邊脫鞋子邊喊道：“爸媽，我把林絕帶上來吃飯了。”

青姨走到玄關處，熱情道：“林絕呀，新年快樂！快進來坐，咱們一起吃個飯，你一個人在家怎麼算是過年呢。”

“那就麻煩阿姨和叔叔了。”

“不麻煩。”青姨走到林絕面前，把厚厚的紅包塞進他手裡，“不多不多，是阿姨的小小心意。”

林絕推脫道：“不行的阿姨，怎麼讓你給我紅包呢，要給也是我給你，我有工作了。”

“有工作又怎麼樣，你在眼前還是小孩子。快拿着快拿着，你要是不拿，阿姨可要生氣了。”

林絕隻好收下，“謝謝阿姨，新年快樂，身體健康。”

“好好，準備洗手吃飯。”

在林絕上去沒多久的時候，虞笙獨自一人來到他家門口，按了一下門鈴，沒人回應。她又按了幾下，還是沒人，喃喃道：“不在家去哪裡了？”

虞笙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鄰居走上來看了虞笙幾眼，繼而走進對門。等不到林絕來，虞笙走了。

虞笙沒走一會兒，林絕和喬琳一塊下來，剛好碰見準備出門的鄰居。鄰居和林絕說：“林絕呀，我剛才碰到一個漂亮的女孩子站在你家門口，等了應該有好一會兒了。”

“女孩子？”林絕第一反應想到虞笙，急忙問道，“那她現在去哪裡了？”

“應該走了沒多遠吧。”

“謝謝。”林絕跑着下樓梯，走到外面也沒看見虞笙的身影，焦急地四處尋找，心一急，撥通了虞笙的電話。

“喂。”

“虞笙，你在哪？”

“我在家。”

林絕直接問道：“你剛才是不是來我家門口了？有鄰居看到你了。”

“嗯…我就路過而已，畢竟我們朋友一場，我來給你拜年。”

林絕的笑容僵硬在臉上，半晌才說：“是不是我不去找你，你也不來找我？”

“什麼？”

林絕輕歎一聲，“算了，沒關系。”頓了頓，“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挂斷電話後，林絕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裡。家門口，喬琳還站在那，看見林絕回來了，主動問道：“怎麼樣？你出去找，有沒有看到虞笙姐？”

“沒有，她說她回去了。”

“然後呢？”喬琳跟着林絕走進家裡，一直追問。

林絕坐下，給自己倒水，“然後她說她路過，還說我和她是朋友，所以過來給我拜年。”

“沒了？”

“還有一句新年快樂。”

喬琳一臉無語，“那你不會多說幾句嗎？她說是朋友，你就退縮了？就隻會說一句新年快樂啊，我恨你是塊木頭！

林絕喝水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向喬琳，細細地打量着她。

“你這什麼眼神，看得我很害怕。”喬琳雙手交叉擋在胸前，嘴硬道，“更何況我也沒說錯！”

林絕笑着勾了勾手，讓喬琳過來。

喬琳湊上前，林絕攬着她的肩膀，說道：“要不你明天以把虞笙給約出來，約到我家，就說你要請她吃飯，我隻是順手幫忙，怎麼樣？”

“我最近呀，看上一輛跑車，可惜我爸媽不給我買，我自己也不夠這個錢買。”喬琳長歎一聲，“我也很想去旅遊，想去魁北克，想去......”

林絕一臉無語，“得了得了，我都滿足你行不行？不過要等事成之後，才能滿足你。”

“先給定金。”喬琳伸出手。

林絕拍了一下她的手，邊拿出手機轉賬邊說：“你還怕我跑了不成？”林絕給喬琳轉了四個八的紅包，“也是給你的新年紅包。”

“謝謝哥。”

“也就這個時候，你的嘴巴會甜一點。”

喬琳一臉得意，收下轉賬，“我現在約虞笙姐。”她準備打電話過去。

另一邊的虞笙在挂斷電話後，躺在床上發呆了很久，直到電話打破了她的沉思。

“喂，小琳。”

“虞笙姐，新年快樂！”

虞笙彎彎嘴角，“新年快樂。”

“你明天晚上要不來我家吃飯吧，我給你做好吃的。”

“你還會做飯呀？”

“會啊，當然會。我們也好久沒見了，我好想你啊。”喬琳瞥了一眼一直在打唇語的林絕，揮了揮手，讓他沒講話。她說：“來嘛來嘛，一起來吃飯。”

虞笙想了想，“好。”

“那就明天見啦。”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