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到死者被盤在行李箱底部的頭，以及露出的骨頭情況，可以大緻判斷出死者的年齡。

簡觀星繼續檢查着行李箱，他的手指在角落摸索，試圖找到能夠證實死者身份的線索。

然而，除了死者的遺骸，行李箱内空無一物。

簡觀星在裝袋完最後一部分後，眼神變得更加凝重：“死者的腳不見了。”

璩潛立刻轉向還在河邊負責協調打撈的蘇清越：“還有東西撈上來嗎？”

蘇清越搖了搖頭：“目前還沒有。”

簡觀星的目光轉向不遠處的河域，半年前也有個抛屍在護城河的案件，不過當時的抛屍地點是在下遊位置。

他記得離這裡不遠處，有個小斷層，河水流速要湍急許多。

如果死者的腳是單獨抛棄，不乏被沖到下遊的可能。

簡觀星眼看這邊的打撈情況，怕是要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有結果：“我先去做屍檢，有消息通知我。”

“好。”璩潛回道。

殡儀館内，警方設立的解剖室燈火通明，一切設施都按照标準化配置，冷冽的金屬解剖台在燈光下反射着寒光。

蘇銳在将死者放置于解剖台時，盡管此時室内的溫度并不高，他還是感覺到自己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

他站在洗手池前，水流沖擊着他的雙手，洗手的水珠濺在臉上，卻無法冷卻他内心的緊張和不安。

蘇銳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的情緒，但那種緊張感卻如同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掐住他的喉嚨。

解剖室的燈光打在白花花的屍袋上，顯得尤為陰森可怖。

來實習前的緊張激動，甚至是躍躍欲試，在此刻似乎隻剩下惶恐和畏懼。

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一灘爛肉在面前的沖擊感，要比在學校時期，看到的标本要震撼得多。

“害怕？”簡觀星的聲音在他旁邊響起，他也開始在洗手池前清洗雙手，準備接下來的屍檢工作。

蘇銳先是下意識地搖頭，他不想承認自己的恐懼，不想在經驗豐富的前輩面前顯得軟弱。

但随即，他又點了點頭，誠實地面對自己的感受。

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究竟是什麼感覺。

是害怕，是緊張，還是對未知的敬畏？

簡觀星理解地點了點頭：“我來實習的時候也害怕，和我師父做完第一場屍檢，連做了半個月的噩夢。”

蘇銳有些詫異，在他看來簡觀星不管做什麼，都顯得遊刃有餘。

他實在有些難以想象，究竟是什麼樣的場景能給他吓成這樣。

沒等他開口問，簡觀星自己先開了口：“當時我做的第一場屍檢，巨人觀。”

蘇銳聞言，下意識倒吸一口冷氣，突然理解了為什麼簡觀星為什麼會這麼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