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涼了。”
段景之身旁的小厮将涼透了的茶水倒掉,杯中倒上熱茶。
“還在想那位扶绫姑娘說的話?”段聿之問。
“嗯。”段景之點點頭,不再說話。
扶绫可不可信還未有定數,更别說她的醫術是否值得信任了。
險招?什麼險招他沒試過。
段景之嗤笑一聲,将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段聿之摩挲着手中的書頁,“扶绫。”他的神色像是在思索,嘴巴不自覺吐出扶绫的名字。
“倒是叫我後悔今日沒去正廳會會這位扶绫姑娘了,錯過二弟被打的場面了。”
段景之皺着眉看向他,輕輕“啧”了一聲。
段聿之輕笑一聲,“怎麼?身上還疼?”
“那姑娘力氣倒是大,平日裡應該沒少幹活。”
雪停了,扶绫在院子裡玩。
幾乎半個院子裡的雪都被她裹了過來,全都變成雪球。
扶绫對着凍得通紅的手哈了口熱氣,“秋橫,你說我這雪球是不是大了些,好像壘不上去啊。”
秋橫站在邊上看着眼前的雪球,這兩個足足有半人高。這哪裡是大了些,明明就是過分大了。
扶绫摸摸白白的雪球,“算了,我再滾兩個小點的過來吧。”
秋橫對着蹲在地上的扶绫說道:“姑娘,外頭冷,先進屋暖和一會再出來玩吧!”
扶绫反駁道:“哎呀,一會暖和了哪裡還舍得出來啊。”
秋橫又說:“這也到了該用晚膳的時候了,就回去吧。”
祖宗,求你了!回去吧!我好冷!
扶绫回過頭,“你冷了就先進屋啊,不用跟我待在外面。”
“奴婢是夫人派來貼身侍奉您的丫鬟,怎麼能叫姑娘在外頭受凍,自己在屋裡取暖呢。”
扶绫說不過她,隻得放下手裡的活計進了屋。
二人站在炭火旁,身子逐漸回暖。
“你這個丫頭,還真是盡忠職守。”扶绫戳戳秋橫的臉蛋,那張臉被冷風吹得有些幹。“我就在外頭玩雪罷了,還能生出什麼事端不成?”
秋橫戰戰兢兢地看着扶绫,她這話難不成是知道自己是夫人派過來監視她的了?
扶绫在自己的包袱裡翻翻找找,找出來一個小小的盒子。
“給,擦臉擦手用的。”
秋橫接過來,一個外表普普通通的盒子,靠近些能聞到香味,像是草木香。裡頭是白白的膏體,看樣子是被人用了一多半。
“那是我來時用的,隻剩下這麼點了。”扶绫解釋道。“你要是用着覺得喜歡,我下回再做些送與你。”
秋橫收下這小盒,連忙道謝,“多謝姑娘。”
扶绫懶得聽她道謝,“我餓了,我要吃飯。”
也不知是湊巧還是什麼,段夫人恰巧拍了人來請扶绫過去一同用膳。
扶绫點點頭,說一會就去。
此舉莫不是要興師問罪,責問她今日為何蓄意打她兒子?
扶绫搖搖頭,要興師問罪今早就不會讓她直接出門了。
也罷,見招拆招即可。
屋内段家人都來齊了,倒是叫扶绫吓了一跳。
“老爺夫人,公子小姐們,扶绫來遲了,還請見諒。”
段宗慶伸出手請扶绫坐下,“姑娘不必多禮。”
扶绫剛坐下便有一美豔婦人開口說話,“這位就是扶绫姑娘吧,今日還聽嫂嫂提到姑娘呢,說這扶绫姑娘性情飒爽,這一見果然如此。”
這位是段家二夫人?難怪要拐着彎罵她。
扶绫的目光在段家這對妯娌之間掃過,這倆怕是一下午沒少蛐蛐她。什麼性情飒爽,這是想說她沒禮貌吧。
“二夫人果真如傳聞一般貌美,今日得見夫人真容實乃扶绫之幸。”
伸手不打笑臉人,隻希望這桌上坐着的人别再有要拐彎抹角的罵她了。
可是你們遣了人叫我過來吃飯的。
扶绫心裡這樣想着,面上挂着禮貌的微笑。
衆人都未動筷,扶绫也隻能幹坐着。
屋裡即沒人說話,也沒人吃飯。
這人家什麼情況,屋裡炭火再足那飯菜也會涼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