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運站起身跟扶绫打了個招呼,“公子不久前出去了,去了靜讀軒找大公子。”
扶绫“哦”了一聲,轉頭往靜讀軒走去。
與此同時,段景之剛巧到了,迎面撞上跑出來的段憫之。
“二哥,你來啦。”段憫之巧笑嫣然,将手上拿着的畫卷朝段景之晃了兩下,“瞧,岐山雪景圖。”
段景之點點頭,“求了大哥多久?”
“久着呢,一直纏着我不放。”段聿之走出來,倚在門邊,沖着段憫之無奈地搖搖頭,“這丫頭随了誰的性子,這麼難纏。”
段憫之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随我自己的性子。”說着就開心的跑出去了。
一陣微風拂過,段聿之伸手攬着段景之進了屋,他問:“景之怎麼來了?”
段景之落座,桌上還有段憫之用過的杯子。“聽說聞不予來了臨江城,哥哥可去拜見了?”
聞不予,文壇大家王易的關門弟子。段聿之一直想拜見這位文壇大家,隻可惜王易辭官後一直隐居深山不出。若是能與聞不予交好,再得其引薦,說不準段聿之也能得到王易的指導。
“還沒。”段聿之翻箱倒櫃,找出一本王易的著作,“這個聞不予性格古怪,不願與人接觸,隻怕貿然前去也隻能被拒之門外。”
段景之點點頭,“确實,那哥哥就不去了?”
“自然不是,隻是要想想怎麼讓這個聞不予接了我的拜帖。”
扶绫進了院子,有丫鬟上來行了個禮。“扶绫姑娘。”
“麻煩姐姐為我通禀一聲,我找二位公子有事。”
丫鬟才剛轉身,段聿之的聲音就傳了出來,“扶绫姑娘,請進。”
扶绫挑了挑眉,這個段聿之耳力不錯啊。
“二位公子。”扶绫朝着二人打了個招呼自己找了把椅子就坐下來了。
段聿之叫來丫鬟給扶绫看茶,“姑娘來找我?”
“我找二公子。”
段景之眼底劃過驚詫之色,“何事?”
扶绫問:“派去清溪村幫我找東西的人回來了嗎?”
段景之答:“還沒,等回來了東西會直接送到姑娘那邊。”
扶绫點點頭,準備離開,卻被段聿之叫住。
“扶绫姑娘今日同憫兒一起上街玩了。”
她轉過身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看向段聿之,隻見眼前人眉眼帶笑,笑得和煦如春風。
可一般情況下,這句話應該用肯定句嗎?
“呃,是。”
扶绫舌頭打了個結,眼珠子轉了兩圈。可别說這段聿之護短至極,她隻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說了段憫之兩句就來找她的茬。
段聿之見扶绫這副模樣面上笑意更濃,朝着丫鬟點了下頭,丫鬟便攙着扶绫又坐下了。
椅面還殘留着溫度,扶绫喝了口茶水,是陳茶,味道有些苦澀。
“憫兒因為當年的事情受了傷,學不了武。”段聿之柔聲解釋道:“那事說到底還是爹娘疏忽,才叫有心之人有可乘之機。出于愧疚之心,便将憫兒養得嬌慣了些。姑娘莫要見怪!”
就這?
扶绫點點頭,“無事。”
“聽聞姑娘學醫多年,在下一直想問問姑娘的醫術究竟到何種境界?”
段聿之猛然開口,扶绫一怔,放下了手中的茶盞。
段家人還真是難以看透啊,這種問題不是應該在寫免責書之前就問清楚嗎?
“大公子忽然問這個是不信扶绫了?”
段聿之搖搖頭,飲下杯中茶水,“隻是想問問扶绫姑娘能不能順便治治憫兒。”
“你别告訴我段憫之是經脈俱斷。”扶绫用手敲擊着桌面,眉頭不自覺的蹙起。
一直在旁聽的段景之終于開了口,“不是。”
扶绫舒了口氣。
他接着說:“沒斷,但是經脈受損嚴重。”
當年,段憫之硬接了星火移一掌,險些喪命,好不容易才将人從鬼門關拉回來,可這被内功震傷的經脈卻難以修複。
扶绫聽完隻能感歎段家的孩子命運多舛,這都是些什麼罪啊。
在這武林中太出挑也不是什麼好事。
段聿之見扶绫不說話,便問道:“姑娘能治?”
扶绫搖搖頭,“公子捧殺我,這經脈修複之事,在下做不到。”
段聿之不說話,望着扶绫。
扶绫對上他的眼神,直覺告訴她段聿之在期待扶绫開口幫忙。
好奇怪的人,好讨厭的感覺。
扶绫站起身,“二位公子,在下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