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0米的高空,代曜跳出機艙,在空中享受了片刻自由落體。
穿過雲層時,冷冷的冰珠紮得臉生疼。
代曜正要問教練什麼時候打開主傘,猛然發現身後空空如也,根本沒人,也沒有降落傘。
氣流向上托舉着身體,但四肢飄搖、什麼也抓不住,心髒受失重感壓迫,幾乎要溢出胸腔。
離地面越來越近的瞬間,代曜的意識回到現實,覺出身上蓋的毯子被誰掀開了,随後肩膀上搭了個什麼東西,一通狂拍。
一定是麥子在叫他起床,代曜沒搭理,翻個身繼續睡。
後肩那爪子拍得更起勁了,身後冒出一個聲音:“……醒醒,代曜哥,快遲到了!”
遲到就遲到吧,他又不用上班打卡……等等,誰在說話,麥子成精了!?
代曜猛地坐起來,看見床邊蹲了個陌生的金發男孩。
金發男孩一臉憂心地看過來:“我還以為你昏過去了。”
代曜:“你……你是麥子?你化形了?會說話了?”
金發男孩摸不着頭腦:“哥,什麼化形……我為什麼聽不懂?”
代曜看對方那頭和麥子如出一轍的金色毛發,不自覺追問:“你真不是麥子?”
“麥子是誰?”
“是我的狗……”
麥子是代曜養的一條金毛,每天早上雷打不動為他提供叫醒服務,堪稱活體鬧鐘。
金發男孩臉抽了抽:“哥,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我是祁鳴爍啊。”
不認識,沒聽過,對方金發碧眼是挺亮眼,一身炫酷的黑色作戰服,玩cosplay似的,不過怎麼進他家裡來的?
代曜把視線轉向四周,看清了此時置身的環境,頓時如遭雷擊。
親娘啊,這是給他幹哪來了?
屋裡不算敞亮,燈管散發藍紫色光芒,空間逼仄,隻放了一張單人床、一條金屬材質的長桌、一把灰撲撲的布藝椅子。
陳設簡單倒在其次,關鍵是眼前一切全然陌生。
代曜光腳下床,觸到冰冷地面:“哪兒啊這是?”他不會還在做夢吧?
祁鳴爍詫異:“是你的公寓啊。”
代曜走到門邊把門打開。
他以為外面會是客廳,結果直接就是過道,頂燈年久失修,一閃一閃的,對門堆了好些雜物,占了過道一半。
祁鳴爍跟過來:“不換作戰服就走嗎?”
代曜關上門,走到屋裡唯一那扇玻璃窗前。
百葉窗開着,但看不清外面的街景,連白天黑夜也看不分明,大概因為和對面的樓隔得太近了,隻能通過窗外的水聲知道正在下雨。
代曜擡起手掐了自己一下,疼得龇牙咧嘴,看來不是做夢。
祁鳴爍一直跟着,見他言行怪異,一臉驚異地按住他胳膊:“你怎麼了代曜哥,是沒休息好嗎?”
代曜十分憂傷:“我是不太好。”但不是精神,是心靈。
祁鳴爍:“沒關系的代曜哥,你再休息幾天,今天的工作不難,我們幾個能應付的。”
“工作”兩個字剛出來,代曜腦中“叮”了一聲,響起一個機械音:“激活成功,主人,你好~”
代曜懸着的心終于死了,系統都來了,他是闆上釘釘真穿越了。
祁鳴爍見他臉又黑了幾個度,以為他不舒服,關心道:“我給你叫個醫療服務吧?”
代曜連忙搖頭:“不用不用,我就是剛起來血糖有點低。”他初來乍到還什麼都不清楚,這會兒最好不要盲目操作。反派死于話多,新手死于亂動。
聞言,祁鳴爍從身上摸出幾管口服液似的小瓶子:“這個給你,喝了會好一些。”
相處十來分鐘,代曜能感覺出對方很關心自己,起碼是很關心原主,倆人大概關系不錯。
代曜想自己剛才的舉止已經很反常了,要是這會反應太冷淡,容易引起懷疑,就熱情道:“謝謝,我沒事。你上班去吧,别晚了,麻煩幫我請個假。”
祁鳴爍碧藍色眼睛閃了閃,笑出一口燦爛的白牙:“這有什麼麻煩的,我們是隊友嘛……那我走啦。代曜哥,你要是還不舒服,一定不要硬撐啊,随時通訊我。”說着拿起桌上的頭盔帶上,腳步輕快出去了。
屋裡沒其他人了,代曜以為系統會馬上蹦出來和他對話,等了半天沒動靜,主動開口:“系統?你還在呢嗎?統子哥你說句話啊。”
系統這才弱弱地:“我在的,主人。你剛才沒有理我,我還以為我出現的時間不恰當,惹你不高興了T T……”
代曜:“沒有沒有,剛才有其他人在旁邊,我分不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