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恕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放寒山心領神會,咽下沒說完的話,讓婢女把玉容散放在外面。
婢女依言照做,等她退下去,放寒山才壓低聲音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李恕不答反問:“你又為什麼在這裡?”
“我跟暗河兄換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方才……你……”放寒山“你”了半天,腦海中全是李恕盯着他的眼神,隻是回想一下都能感覺到熾熱。
李恕聳了聳肩,無所謂道:“被你發現了。”
放寒山的思緒百轉千回,最後把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岔開話題:“你找暗河兄什麼事?”
“正事。”
“說來聽聽。”
“你不覺得這裡的人很可疑嗎?”
“她們……特别熱情?”
“這是其中一點,最大的問題是——她們都說漢話。”
城外遇見的幽蘭國人說的全是幽蘭語,城裡的幽蘭國人說的卻是熟練無比的漢話,因為太過自然,李恕甚至也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放寒山摩挲下巴:“确實可疑,不過她們不足為懼,她們口中的主人才讓我好奇,你覺得是不是幽蘭國王?”
“不知道,晚宴上自會有分曉。”
放寒山表示認同,看見李恕去了窗邊,下意識問道:“你還要去找暗河兄嗎?”
“不去了。”李恕翻出窗戶,時間來不及了,泡太久會引起婢女懷疑,想來不用她提醒暗河也能發現此處古怪,自會留心戒備。
回去後李恕換上婢女送來的衣服,假裝沐浴完畢,要求去見暗河。婢女回答暗河正在休息,安撫李恕不要着急,如果實在無聊可以給她安排一些節目解悶。
李恕從善如流詢問是什麼節目,婢女很快傳了一隊樂人進入殿中。樂人有男有女,或撫琴,或吹箫,或跳舞,無一例外穿着清涼,紗衣隻遮住重點部位,大方展示修長美麗的身體。其中一名跳舞的男子更是舉止大膽,用嘴銜着玉杯喂李恕喝酒。
李恕擡手擋住:“我不喝酒。”
男子十分惋惜,退了下去。一曲舞畢,婢女上前詢問:“客人不喜歡他們的表演嗎?”
“喜歡。很好。”
“喜歡?”可是李恕的反應很冷淡啊。
一連聽了好幾支曲子,李恕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婢女隻好問她還有沒有什麼想聽的,李恕整整衣袖:“我很盡興,現在想休息了。”
婢女如釋重負,仿佛完成了什麼艱巨的任務:“我們這就退下。”
到了酉時,雲朵如約前來接引李恕:“宴席已經備妥,主人正在等待幾位駕臨。”
“我的夥伴們呢?我要和他們一起過去。”
“這是自然,主人備了兩輛金車,諸位可同乘赴宴。”
雲朵說的金車,不是貼了金片的馬車,而是實打實由黃金鑄就的車,由兩匹石獸并駕拉動,裡面鋪着獸皮,又寬敞又舒适。
暗河等人先一步等在車前,幻幻捂的還算嚴實,暗河與放寒山直接上身赤裸,露出緊實飽滿的肌肉,珠鍊從胸前垂下,自背後交叉,最後系在腰上,頭發全部散開編了細細的辮子,頗具異域風情。
李恕看了看自己穿的長裙,再看雲朵黏在暗河與放寒山身上的視線,心下了然,她還挺會抓住機會為自己謀福利。
一輛金車可坐兩人,雲朵讓他們自行選擇與誰同乘,暗河自然想與李恕一起,放寒山卻抓住他:“不行,你過來跟我和幻幻擠一擠。”
暗河不解其意,放寒山非要如此,等到三人都上了車,放寒山深吸口氣:“我知道了。”
暗河與幻幻滿頭霧水等着他的下文,隻聽放寒山鄭重道:“李仙師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