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如月速度慢,現在才追過來,迎面撞見一個狂笑的血人,吓得她僵立原地,連躲都忘記躲了。
血人兩眼放光,燃動着嗜血的瘋狂,右手成爪掏向明如月的心窩:“去死吧你!”
“師妹!”“月兒!”
驚呼聲四起,眼看着明如月就要命喪當場,忽然有人從天而降,攬住她的腰淩空後撤。抓住這一瞬間的機會,血人再次被赤霞派弟子按在地上,捆仙繩緊随其後将他縛住,接着便是劈頭蓋臉的拳腳落在他身上。
“跑啊!你再跑一個試試?”“爹的,該死的魔族!”
血人對毆打與辱罵都毫無反應,用力仰頭盯着李恕,被鮮血打濕的眼睛亮得驚人:“尊……”
他的聲音被一記狠踢打斷了,正是被他咬了的赤霞派弟子,踢了一腳還不解氣,又一連踢了十幾腳,直到地上的人身上再也沒有一塊好地方。
“行了,退下。”羅源澤揮開受傷的同門,居高臨下望着趴在地上的魔族:“他不是被師尊下令關在禁院了嗎,怎麼跑出來的?”
赤霞派弟子面面相觑,過了片刻才有聲音從人群中鑽出來:“他殺了負責看守他的陳雲師兄,沖破了禁院的法陣。”
“他在法陣裡,怎麼殺法陣外的人?”
“……”
沒人回答,但羅源澤知道。
這個魔族之所以被抓住,是因為他闖進了護山大陣,赤霞派多番拷打,他卻始終不肯服軟,更不肯招認有何目的。趙靈運下令,誰能撬開這個魔族的嘴,誰就能得到一千枚晶石。
巨大的誘惑面前,負責看守他的弟子花樣百出,想出了各種審問手段。時間久了,雖然還是一無所獲,但是看守他的人卻漸漸掉以輕心,陳雲八成就是因此丢了性命。
“師尊才剛閉關,你們就闖出這種禍事,需不需要我提醒你們,每年都有弟子被逐出師門。你們,也想試試?”
人群鴉雀無聲,羅源澤掃視全場,赤霞派弟子的頭一個比一個低,隻有後方一個外門弟子吊兒郎當站着,被盯了片刻才無所謂地低下頭。
羅源澤咬牙冷哼一聲:“所幸沒有叫這魔族跑出去,今日便饒你們一回,再有下次你們知道後果。”
魔族被帶了下去,赤霞派弟子紛紛散開。羅源澤走向明如月,冷硬的聲音柔軟下來:“月兒,可有受傷?”
明如月心有餘悸:“沒有……”
“沒有便好,若不是李仙師出手相救,還不知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下次再遇見這種意外,切記千萬要避開。”羅源澤一邊說着,一邊向李恕拱手行了一禮,“在下會向師尊禀明此事,救命之恩必當重謝。”
明如月趕緊跟着行禮:“謝謝你李仙師。”
李恕道了聲不必客氣,返回紅蓮别院。院門關上,李恕順勢撞了一下任流白的肩膀:“怎麼樣任仙師,我說過我們會很幸運吧。”
她唇角帶笑,眼中透着狡黠,任流白也被她的笑意感染:“嗯。”
赤霞派出的這場意外不僅吸引了李恕,也吸引了那個身份不明的外門弟子,在他與羅源澤眼神交鋒的時候,李恕悄悄下了一道追蹤符。
“時間不多,我們晚上直接動手,盡快找出證據。”
與此同時,明如月的房内,羅源澤拍拍她的肩膀:“這幾天,你就不要再去找李仙師了。”
“為什麼?”
“傻瓜,難道你忘了李仙師還在養病?”
明如月哦了一聲,她沒忘,隻是覺得她去和李恕說說話應該不礙事。但是轉念一想,今天李恕還以身犯險救了她,要不是李恕身手了得,說不定就要再受一次傷了。
這麼一來,明如月心生愧疚:“我知道了,我不會再去打擾她了。”
羅源澤對明如月的乖巧很滿意:“好了,你休息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做。”
走出房間,羅源澤面上的笑意瞬間化為陰冷,默默将李恕的名字念了一遍。
“李恕。這都是你自找的。”
羅源澤也審問過禁院裡的魔族,知曉他對人類敵視的态度,然而李恕救明如月時,羅源澤清楚地從那個魔族眼中看見了崇敬,以及絕對的臣服。
一個軟硬不吃的魔族,怎麼可能會崇敬一個人類?唯一的解釋便是李恕身份有問題,她很可能是個魔族。
羅源澤握緊拳頭,隻要揭穿李恕的身份,不管她說什麼都不會有人再信。至于任流白,他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解釋勾結魔族的事吧!
羅源澤的鼻腔中逸出笑聲,随即又沉下臉,可是他要怎麼證明李恕是魔族呢?
忽然之間,他意識到自己想多了。他根本就不需要費心思找證據,他隻需要結果。李恕是魔族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