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般一次多長時間?你在上面還是他在下面?”
陸小川神情窘迫地看着他。
林朝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原來你才是下面那個。”
陸小川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他怒羞參半地看了眼前這個男人,加重語氣強調道:“林先生,這和我們今天要談的事有關系嗎?”
“好像是沒關系。”林朝坐端正了些,臉上卻依舊漫不經意地笑着,“但八卦是人類的天性,體諒一下喽。”
說完,他從旁邊書架上抽出了一張紙,問道:“你男人什麼時候死的?”
“上周五晚上。”
筆在紙上唰唰劃了幾下,卻沒有看到墨痕。
“名字?”
“宋野橋。”
“生辰八字知道嗎?”
陸小川點點頭,說生辰八字的時候,臉忽然被狗耳朵蹭了一下。
他微微向後仰開身體,右手按住老6的狗頭,繼續說道“還有什麼需要提供的嗎?”
林朝看了白紙一眼,搖搖頭,提醒道:“但我之前說的買一送一,你還記得吧?”
陸小川點點頭。
林朝饒有興趣地看着他:“不問問什麼意思嗎?”
“不是一命換一命的意思嗎?”
林朝哈哈笑了幾聲,拍手道:“所以即使這樣,你還是來了,真是讓人感動的愛情。”
陸小川有些摸不準他到底什麼意思,于是問道:“所以是這樣嗎?”
“隻能說大差不差吧。”
陸小川的臉色并沒有什麼變化,懷裡宋野橋卻不淡定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小三急忙安慰他,“我們老闆話還沒說完呢。”
林朝視線若有若無地落在它身上,提示陸小川道:“你的狗好像很着急。”
“沒事。”陸小川搖搖頭,“你繼續說。”
“一命換一命倒不至于,畢竟我可不是活閻王。”林朝看着他,“隻需要你獻祭十年壽命。作為代價抵押給我就行。”
就行?
那可是陸小川的十年壽命,這個人怎麼能如此輕描淡寫?
宋野橋怕陸小川真答應,立即“嗖”地轉頭,對着林朝嗷嗷狂叫起來,試圖破壞這場談判。
可林朝非但不怕,反而俯身向前,精緻的臉龐宋野橋不足二十公分。他輕啧一聲道:“你這狗塊頭不大,脾氣倒是不小。”
陸小川眼角一跳,看了眼氣定神閑湊過來的林朝,又看了眼激動咆哮的老6,生怕那爪子一個不慎,就在那張堪稱藝術品的臉上留下瑕疵。
但林朝似乎并沒有危險意識,或者更準确地來說,應該是他意識到了危險,卻并不在乎。
他甚至饒有興緻地伸出手指,想要觸碰老6因暴怒而龇出的尖銳犬牙。
“别!”陸小川别過身去,躲開他的手,“十年壽命嗎?我同意。我還需要怎麼……”
話還沒說完,懷裡的狗又“汪汪”嚎叫了起來,四腿瘋狂亂蹬,險些從陸小川懷裡掙紮了出去。
“老6!”陸小川竭力把他按在了懷裡,“别動,不許動!乖……嘶!”
吃痛的抽氣聲像盆冷水,讓宋野橋瞬間從暴怒中清醒。他盯着陸小川手背上那道滲血的抓痕,心髒猛地揪緊。
他悔自己傷了陸小川,又怕他一時腦子不清醒,真同意了這個白毛鬼的條件。
白毛鬼林朝貼心遞了張濕紙巾過來,看了宋野橋一眼,挑眉說道:“你确定還要帶着它和我談?”
陸小川擡頭看他。
他指了指身後緊閉的房門,說明道:“你要是不介意,可以送它去裡面玩一會兒。”
陸小川的确怕老6再發狂,思慮片刻,還是抱着狗起了身。
宋野橋渾身繃緊,喉嚨裡滾出一連串低沉的嗚咽。
他焦躁地刨了刨爪子,卻不敢再掙紮,隻能從齒縫裡擠出一串壓抑的吠叫:“……汪汪!汪!”
厚重的房門嚴絲合縫地關上,把剩下的狗叫聲嚴嚴實實困在了裡面。
林朝仰靠在了沙發上,看着去而複返的陸小川,神情變得有些無聊:“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
他伸手從書架上又抽出一紙合同,連帶着遞給陸小川:“先看看,沒有異議的話簽字吧。”
陸小川一目十行地掃過,合同上淨是些怪力亂神的條款,估計丢大街上,都會被人當僞科學出版物。給舉報到文化執法大隊去。
至于陸小川,他倒是沒那麼熱心,以前看到了這種東西,最多也隻是幫環衛工人順進垃圾桶去,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他十分鄭重地閱讀完畢,在最後一頁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哦,對了……”
林朝忽然傾身靠近,刹那間,一縷若有似無的栀子香掠過陸小川的鼻尖。可當他仔細一嗅時,那香氣卻如晨風般消散無蹤,仿佛隻是錯覺。
“這裡……”林朝指尖恰好落在他自己姓名的正下方,“寫上你的生辰八字。”
筆尖懸在紙上,陸小川搖頭道:“我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
“知道你男人的,不知道自己的?”林朝也沒生氣,隻是輕輕瞥了他一眼,“你玩兒我呢?”
“沒有!”陸小川連忙解釋,“我家裡人沒和我提過這些。”
聞言,林朝看了他半晌,輕嗤了句:“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