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慶铩羽而歸,帶着一身的火氣回到夜色,抓着一個服務員問,“今天江哥來了嗎?”
服務員搖搖頭,“沒看到。”
他又找到一樓的執行經理三毛。
“江哥今日去了本通集團總部開會,你要找他就去那兒。”
魯慶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
“看來今日事情不太順利。”三毛摸着頭上的髒辮,哼笑兩聲,“叫你嘚瑟。”
本通集團大廈,位于原陽市中心,獨棟,十五層大樓,請的歐洲著名建築大師設計,可以稱得上是原陽市的地标性建築。
本通集團,也是原陽市最大的集團公司,旗下集房地産、醫藥、娛樂産業于一體,在原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魯慶從電梯上到十五樓,在會議廳外等着。
“會開多久了?”
旁邊的秘書回答,“兩個小時。”
魯慶幹脆坐下來等,伸長脖子往裡瞧,百葉窗遮得嚴嚴實實,連個人影都瞧不見。
泡完咖啡的秘書回到自己座位,眼神裡掩飾不住的輕蔑,真是不知道這是群什麼人,沒有禮貌,沒素質,上回來還調戲了她的一個同事。
本通集團是上市公司,不是什麼貓貓狗狗都能進的。
也不知步總怎麼想的,這些人一身匪氣,就該拒之門外。
步青雲胸口急劇起伏,對面的段霄咄咄逼人。
“高總現在是重病卧床,如果他在,也一定會支持我的意見。步老,您老了,做事太畏手畏腳,你總說我們要做正經生意,可你知道本通集團是怎麼起家的嗎?做人不能忘本。本通能走到現在這個位置,靠的是什麼,人權公子已經發話了,要是拒絕,你想過後果沒有。你想做正經買賣,可又哪一樣能越過人權公子去。劉能那小子對我們的地盤虎視眈眈,再猶豫,權公子把本通踢出局,到時候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本通集團是高通高董事長一手創辦,年前,高通突然重病,集團内部事宜由步青雲和段霄兩人做主,兩人意見相左,集團内部兩派勢力本就不睦的關系雪上加霜。
魯慶要找的江哥坐在段霄下手,而對面步青雲的擁趸則是西裝革履,斯斯文文,顯得正常得多。
“我言盡于此,不管你同不同意,這事兒我都幹定了,你有能耐,找權公子說去。”
段霄拍屁股走人,江哥跟在後面,餘光瞟到魯慶,手掌向下壓了壓,讓他稍安勿燥,段霄氣沖沖的進了自己辦公室,揚手就把辦公桌上的水杯砸了。
“這個老匹夫,成天嘴裡隻會念叨求穩,洗白,黑的是那麼容易洗成白的嗎?也不看看他鬧着洗白這段日子,劉能吞了我們多少地盤。還想擋權公子的财路,我看他是活膩歪了。”
江哥撿起玻璃碎片,“步老嚴重反對,這事兒可能進行得不會太順利。”
段霄恨聲說道,“不用管他,你敞開手幹,要不是因為集團明面上的産業都在他手裡,老子早就……”
未盡之言自然不是好話。
“所以咱們還是得把集團都掌控在自己手裡。”
段霄目露厲色,“高董還在呢。”
江哥低頭,“我的意思是如果集團都是咱們的人,事情就好辦多了,等高董病好歸來,集團上下一心,定能再上一層樓。”
“行了,我明白你的忠心,這話在我這兒說說就罷。對了,劉能那邊現在什麼情況?”
“金三角那邊已經跟他搭上線,我懷疑人也在他手裡。”
“他下手倒是挺快,市局傳來消息,有人在挖明堂街那起命案,既然他存心想跟我作對,那就給他點顔色瞧瞧。”
“我明白了。”江哥回答,偶爾當當“熱心市民”而已。
“你放開手腳去幹,集團内部的事情有我。”
江哥恭敬退出來,魯慶急切上前彙報。
“那人叫袁成,就是當晚在鳳凰山送外賣的人,屬下一時不察,讓人給跑了。剛接到追過去兄弟的電話,他進了警察局。”
袁成中途跑進了警局,還是市警察局,底下的人不敢再跟。
“進去多久了?”
“現在還沒出來。”魯慶沉聲說,“江哥,你說他會不會……”
“必須把人給我制住,不能出半點意外,實在不行就……”江哥攤手空中一劃,魯慶心領神會。
江哥看他那頭黃毛,心頭窩火,“把你這頭毛給我染回去,生怕别人認不出你來是吧?”
魯慶垂首, “我今天就染,您放心,一定不會讓他跑了。”
袁成買菜買到下午四點還沒回來。
阿蘿蹙着眉頭,這混小子太不靠譜。
趕巧店裡來了兩個不懷好意的人,讓她心裡的那股火氣有個可以撒出去的豁口。
來人痞裡痞氣,抽着煙,一步三晃蕩,年紀都不大,二十二三歲的樣子,進來後,在超市裡轉了一圈,手賤的從貨架上把一件件商品撥到地上。
阿蘿聽着聲音,起身,站在其中一人面前,定定看着他,不說話。
她斂了氣息,還是給人一種壓迫感。
小混混怔愣了兩秒鐘,忍住下跪的沖動,秉着輸人不輸陣的原則,繼續掃蕩貨架。
奶奶在裡間看電視,推門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