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阿影是被人害死的,那她會怎麼做?
上天入地,窮其一生都要剮了那個人吧。
可惜人已經死了,她失去了目标。
“你為什麼對我奶奶有求必應,隻是因為她救了你?”袁成的疑問在心中轉了好幾圈,終于問出口。
“不用試探,我說話算話。”
我沒試探,袁成小聲嘀咕。
“不想說就算了。”
“以前,也有個老人收留過我。”阿蘿突然說道。
袁成心癢癢,迫不及待,“然後呢?”
“死了。”
什麼意思?
是威脅吧,是的吧?
他是算計過她,真心誠意道過歉,要真不願意幫忙,那就别答應,不幫,他又能怎麼着,不過是孤身入虎穴罷了。
她并無此意,更懶得解釋。
袁成情緒不過五秒,又弱弱地問。“阿蘿,你是不是也有仇家?”
他看完盒子裡的資料,想起那晚阿蘿在夜幕中冰冷的話來。
“你的仇家很厲害?你在躲他?如果被找到,會死得很慘?”袁成發揮腦洞猜測。
也不知是故意吓唬他還是認真的,隻聽到她說,“我身邊的人會死的更慘。”
袁成幹笑兩聲,還說不是威脅。
阿蘿斜眼看他,她從來不開玩笑。
“我早提醒過你,與虎謀皮,你會後悔。”
袁成吞咽口水,他真的被吓到了,阿蘿的來曆是個迷,背後可能真的比他想象中還要危險。
他強扯出一個笑容,滿不在乎地說,“那讓他來,老子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阿蘿冷笑,最大的本事隻有嘴硬吧。
“你父母是怎麼回事?”阿蘿難得有好奇心。
“昨天你也聽到了一點吧,我本來是金井鎮洪山村人,18年前,原陽市擴建,要把金井鎮的幾個村納入市區版圖,香城區區政府跟其中一個開發商合作,最初的設想是,這一片打造成一個高科技的工業園,然後那塊山和旁邊的湖能開發成一個公園。”袁成指着店門出去,小區馬路對面的山,也是阿蘿晨跑的那座山。
“還有商場,反正各種設施配套好,工業園區有了,自然整片區域就能發展起來。”袁成繼續說。
“本來那個開發商跟政府都談的差不多了,這時候有人突然橫叉一缸子,原來那個開發商被人舉報,老闆進了局子。項目黃掉,就得換合作方,這時候本通突然冒了出來。十幾年前,本通的董事長高通還隻是建築工地上的一個小包工頭,一躍成為政府合作夥伴,原來的設想全部被推翻,高科技的工業園變成了普通工業園,化工廠、電子廠鋼材廠,很多有污染的工廠入駐,園區面積也小了一大截,反而變成爛尾的别墅區,更别說商場和公園了。
十幾年來,工業園發展受限,倒的倒,走的走,出小區門,往外到處都是蕭條的景象。
“說好的拆遷補償方案更是大打折扣,我爸當時極力反對高通,在拆遷上面多次上訪區政府,每回政府都回的好好的,可是沒多久原開發商就出了事,我爸想要繼續上訪也遇到阻力。”
“最後他隻能組織村民抵抗強拆,開始隻是紅山村一個村,後來幾個村聯合起來。”
所有人站在屋子前面,與成排的機器抗争,高通不敢鬧太大,事情暫且擱置了。
直到袁建出車禍。
“這裡面有當時的策劃書,我爸上訪的記錄,還有他感覺出原來那個合作方捷訊集團公司突然出事的一些貓膩都寫在這個筆記本上。還有我爺爺奶奶追查留下的一些線索。”
肇事司機突然死去,他的妻子女兒人間蒸發,找不到蹤迹,捷訊集團公司被本通收購、重組,以前負責洪山村項目的人死的死,坐的坐牢,走的走。
爺爺奶奶其實查了很多東西,如果不是他被綁架,也許會一直查下去。
袁成隻記得自己在一個黑暗的地下室裡蜷縮着,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害怕得直哭,直到哭累了睡着,第二天突然鎖着的門自動打開,他瘋跑回家,爺爺奶奶抱着他哭得痛苦絕望。
他年紀小,尚不能理解那種心情。
自此,一家三口重回平靜的生活,直到袁成偶然翻開這個盒子。
“他們覺得我小,不記得了,也沒怎麼藏,我打開後才明白十歲那年發生的很多事情,比如我父母葬禮來了很多不認識的人,他們個個牛高馬大,就跟這次魯慶帶來的人一樣。你知道嗎?江哥從房間裡出來的那一下我就認出他了。”袁成停頓會,說,“我爸媽葬禮他就在。”
國字臉,不苟言笑,紋身,一下子把他拉回了那場葬禮,就是那天,他失去了父母,且仇人就在眼前,可他無能為力。
“他會知道你接近另有目的。”阿蘿說。
“知道也無所謂,把我放在眼皮底下才是最穩妥的。”袁成笑着,“看誰能笑到最後吧。”
店盤出去很快,王奶奶聽完這個消息,第二天就帶着自家侄子過來談合作。袁成忙完這事兒,去夜色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