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沒發話,他不敢回家,再次來到袁成病房裝可憐。
連朋跪着自己抽自己一耳光,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成哥,我不是人,我怎麼能這麼狼心狗肺,成哥你對我這麼好,我竟然在魯哥的幾次痛打之下就屈從,我沒用,你原諒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袁成下床将人扶起,“是我連累的你。”
“不不不,是我混賬,我心志不堅。”
他能不知道連朋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看他被打成這樣,隻有不忍,沒有氣憤。設身處地地想,他隻是一個想往上爬的普通人,自己對其沒有天大恩情,更無深厚感情。所以袁成真的能理解。
“你想不想離開夜色,換個工作。”
連朋着急地扯住袁成褲腿,“成哥,求你,别讓我走,你讓我做什麼都行,别不要我啊,成哥。”
袁成費解,“你被如此對待,仍不想離開夜色?找個普通工作不好嗎?”
“不要,成哥,求你了,我不離開夜色,我就在這兒,求你了,别趕我走,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
連朋哭喊着哀求。
“起來吧,我不會趕你走的。”袁成将人撈起來,隻是他一直重複着“不要趕我走”,完全聽不進袁成的聲音。
隻能無奈看着。
阿蘿回來,站在門口冷眼旁觀,随即,進屋,伸手按住他頭頂,指間在兩塊顱骨脆弱之處按壓。
連朋驚懼如木頭,不敢妄動。
“成哥,救命。”
從喉嚨裡發出來的,脆弱顫栗,眼神裡充滿恐懼和絕望。
阿蘿不會真的動手,隻是吓唬而已。
袁成沉默一秒鐘,這一秒鐘是連朋人生中覺得最漫長的一秒鐘。
心中無比後悔背叛袁成,如果再讓他選一次,他,仍然會做相同的選擇,他忍受不了非人的折磨。
袁成拉開阿蘿的手。
“我不會趕你走,回去養傷吧。”
連朋心還在嗓子眼,不敢放松絲毫,餘光瞥一眼阿蘿,既驚又喜,“成哥,你還要我,真的嗎?”
“背信棄義的東西用什麼。”阿蘿不滿。
連朋忙表忠心,“成哥,我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再有,看你有沒有這個命。”阿蘿第一次聲色俱厲,唬人效果很好。
連朋伸出手指發誓。
袁成輕拍他肩膀,“我相信你,這件事是我沒做好,你别有負擔,好好在夜色幹。”
連朋感恩戴德,“成哥,你真是我遇過最好的人,我這輩子隻有一個老大,那就是你。”
袁成摸着他的頭,“快去吧,這幾天就在家休息,養好傷再上班,給家裡打個電話,有個人照料着更好。”
“我知道了,謝謝成哥。”
袁成目送傷重的連朋出去,他盡到勸阻義務,仁至義盡,路是他自己選的,怪不了任何人。
阿蘿出去買早餐,袁成重新睡個回頭覺,折騰一早上,傷口裂開,重新換過藥。
“阮枚檢查傷得如何?”
“我一定要魯慶好看。”阿蘿憤憤掀開飯盒蓋,冷漠地說道。
看來有點重。
“我們一起揍他,一定有機會的。”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阿蘿問,他們的說辭江哥不會完全相信。今天他們隻是借由魯慶之事将矛盾轉移。
入侵之事一定要抓到幕後黑手才能結束。
“走一步看一步吧,先讓魯慶給咱們擋擋火。”袁成現在隻想吃完飯再睡一覺,他現在頭很暈。
魯慶偷雞不成蝕把米,本想找袁成麻煩,卻自家後院着火。
他追在江哥身後,“老大,你不會真信他們的說辭吧,我敢拿腦袋擔保,侵入您辦公室的一定是他們。”
“你的腦袋值幾個錢。”
江哥返身用力将資料甩在他臉上,“就這麼急着上位?”
魯慶惶恐解釋,“江哥,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解釋這上面的錢你不知情,還是解釋你蠢到給步青雲送禮。”江哥指着他鼻子罵,“年輕氣盛,急功近利,不能将敵人一擊緻命的時候就給我夾着尾巴做人,跟了我多少年,一點長進都沒有。”
越罵魯慶心越安,江哥沒有相信袁成。
“是,今日是我太急,着了他們的道兒。”
“把你這些爛攤子收拾幹淨,如果捅到段哥那兒誰也保不了你。”
阿鬼撿起地上的文件,收好,魯慶恭送江哥上車後,下令封口,“今天誰要敢洩露出去半個字,就給我去香江喂魚。”
路虎車上,阿來遞過手帕,江哥吩咐道,“去給我查魯慶的場子,這些年來背着我搞了多少名堂?”
阿來領命,疑惑問道,“全部嗎?”
“全部。養不熟的白眼狼,我還沒死呢。”江哥盛怒。
“那您剛才還提點他。”
“讓他們鬥,袁成是個狡猾的狐狸,城府深,如果他是真心歸附,倒是個強大的助力。”
阿來垂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