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捏緊奶茶杯,“為什麼這麼問?”
剛才那男子蹲下來,帶着鴨舌帽,微微擡頭,正是市局刑偵一隊副隊長錢禹。
“你出現在鳳凰山酒店的監控裡,楊志死亡時間前後,你在那兒。”
酒店門口,穿着外賣服,錢禹認了好一會,才發現是袁成,這也解釋為何他會去市局。
“敲錯門,一開門,好家夥,發現了一個男人躺在地上。那人光溜溜的,沒穿衣服,一動不動,像是一條死魚一樣。”
“那就是楊志對嗎?”錢禹問道。
袁成呲溜吸一口,珍珠蹦入口中,他咬一口,甜甜的。
隻要想查,案子并不難,有督察組在,這不就推進挺快的嗎?袁成思索着回答,“我當時真以為是兩個同性戀的情趣。”
發生的時候就那一瞬間,地上的男孩仰躺着,他瞄一眼,眉清目秀,很好看
而給他開門的男人斯斯文文,優雅有禮。在察覺他不是等待的人後,立馬伸手攔住袁成,将門虛掩,擋住了裡面的春光。
“你走錯了。”四個字溫和客氣,沒半點被打擾的不悅,自始至終保持着體面的禮貌。
如果不是回程又走錯路,瞧見三人抱着一個軍綠色的裹屍袋,他不會懷疑。
再之後,新聞爆出那位男孩的照片,袁成确認,當時躺在地上的人已經死亡。
錢禹深吸一口氣,“為什麼不報警?”
“這麼簡單的案子,分局查了多久,一個月?查到什麼?我到市局,想提供線索,還沒開口那位女警官就被支開,然後來個人,給我講了個故事。”
他至今還記得那人平淡的口吻,冷靜的威脅,一字未提案子,又什麼利弊都說盡了。
“我進市局才多久,他們就聽到風聲,你說我還敢說嗎?說了有用嗎?能得到重視嗎?”
錢禹喉結滾動,深吸幾口氣,在這嘈雜的環境中最終什麼都沒說。
駱華的推理出來時,兩人就明白當時袁成的考量,他不信任警察。
“那個男人是誰?”
袁成放下奶茶杯,“我一直沒在夜色見過他,直到前兩天,才終于确認他的身份。”
所以趁此機會,約了錢禹到此地碰頭。
“權一正。”袁成吐出這三個字,“你們應該知道他是誰?”
錢禹掏出煙來,的确知道。
“他為什麼要殺楊志?”
“這不是你們該去調查的事情嗎?警官。”袁成嘲諷道,“或者,你們真的能查出來嗎?”
錢禹伸手從後方摸了摸袁成的頭,“别這麼暴戾,我們自然會查,也會查出來的,給楊志一個交代,也給你父母一個交代。”
袁成側頭躲過這溫馨的安撫,不自在地喝一口奶茶。
“聽說你受了槍傷,要緊嗎?”錢禹又關心地問。
“沒大礙。”袁成說,“劉能的人幹的。”
既然錢禹問,說明他們已經掌握到情報。多虧阿蘿,江哥抓到了兩個襲擊的人,問出幕後主使者,是劉能身邊的戴叔。
江哥與杜耐會面是被偶然遇見的,手底下的人認為杜耐兩面三刀,與江哥沆瀣一氣,火冒三丈,臨時安排的行動,意在殺掉兩人。
“還有件事兒,我進了趟江哥的辦公室,目前被魯慶懷疑,很可能敗露身份。”袁成坦陳自己的自作主張,同時想讓警方可以幫個忙。
“有什麼辦法可以把我和我朋友摘出來?”
錢禹說道,“這事兒我來安排,最好不要把其他人牽扯進來。”
因為很難保證對方的安全。
袁成早已後悔,“我知道。”
“有發現什麼嗎?”
袁成舌尖在唇齒間靈活攪動,回答,“發現一種彩色藥丸,五顔六色的,像是□□,又跟□□不完全一樣。”
他很努力地在給信息,袁成不能說自己認識流彩,更不能說阿蘿認識流彩。
不然錢禹下一個問題就是她怎麼認識的?
于是就隻能給到這種程度。
錢禹聽完,掏出手機,調出幾張照片,問,“是這樣的嗎?”
袁成放大看上一眼,“對,就是這種的,是□□嗎?”
“不是,另一種新型毒品。”錢禹收回手機,“夜色的攤子太大,牽扯到金三角的毒販,很危險。”他說道,“你可以随時退出。”
袁成不悅,“什麼意思?”瞧不起人嗎?
錢禹安撫住他激烈的情緒,“事件的危險程度已經超乎我們的預估,你接二連三受傷已然說明這一點。”
“我已經入局,不是你說能退就能退的。”袁成說,“江哥跟一個緬甸人碰面想合作,說想把毒品工廠建在金三角,如果是這樣,你們更難抓到他們的證據。”
“那是我們的責任。”錢禹說。
袁成燦然一笑,“也是我的。”
錢禹滅掉煙,既然袁成堅持,他也不再言語。
“今日來的那個女孩就是與楊志相熟的人?”
“嗯,目前還不知道她知道多少?你們可以先查查權一正。她目前沒被夜色方面關注到,有我攻克就行。”袁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