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去哪兒?”
袁成跟屁蟲一樣,“山裡有蛇,小心腳下。”
阿蘿提醒,袁成戰戰兢兢,跟着人左轉右轉,最後到了一間鐵皮房前。阿蘿駕輕就熟的開門,進去。
“這地方沒人嗎?”
“廢棄的。”
鐵皮屋東側是一個石坑,修路時就地取材,從山裡挖石頭。路修好了,石坑和鐵皮屋都留在原地。
“你這幾天都躲在這兒?”
躲字,怎麼聽着這麼刺耳呢。
“晚上落腳而已。”
屋子被打掃的還挺幹淨,袁成坐下,把這幾天他在警局的事情跟阿蘿大概講了一下。
她一直忙活着手上的事情,邊聽看弄,袁成好奇,“你幹啥呢?”
“給阮枚燒點紙錢。”
水果擺上盤,紙錢,線香準備妥當。
阿蘿走到屋子邊某處空地,點上蠟燭,紙錢邊撕邊燒,點燃線香,靠在額頭處,然後插上。
袁成虔誠的拜了拜。
他以為阿蘿會很傷心,結果她隻是像走過場一樣,辦完完事,紙錢燒完了,一腳踩滅,找了個木頭坐下,撈起盤裡的蘋果,咔嚓咬了一口。
袁成也坐到她旁邊的石頭上,“你這水果洗了沒?”
“沒洗。”
袁成剛放進口中,不知道該咬還是不該咬。
“不幹不淨,吃了沒病。”一口下去,蘋果缺了四分之一。
“魯慶死了。”阿蘿主動開口,她從來不會主動談起别人。
“嗯,你竟然還關注他?”
“殺他的是疾風的殺手,D。”
袁成沒咬下去,“也是山坡上那個狙擊手對嗎?誰會買魯慶的命。”
一陣涼風吹來,袁成啪的拍死手臂上的蚊子,這山裡頭蚊蟲太多,如果不是屋角的吊燈吸引了大部分,他會被咬成篩子。
“沒人買他的命。”阿蘿悠悠的說,暗黃的燈光映着她的下颌,一抖一抖的,“我說過雷霆護短,魯慶殺了J,他就得死。”
阿蘿重新回到别墅區時,J已經不見了,魯慶沒有救治,反而殺人滅口。
“所以真的是他買兇來殺我們。”袁成不知該如何評價,也許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死去。
“你們殺手之間都互相認識嗎?”袁成好奇的問。
“不認識。”阿蘿揚手随意将蘋果核以優美的抛物線扔進黑暗的叢林中,“不過成名的殺手之間都有自己的個人特色,比如傑夫,就是D,他善用狙擊。”
“那你的标簽是什麼?”袁成問道,“你排第幾?”
阿蘿轉頭,昏黃的燈影下她的嘴角笑容陰恻恻,袁成慌忙咽了咽口水,“随便聊聊嘛,那不然說說你為什麼對阮枚那麼好?”袁成問,“我以為你對誰都冷淡無情呢。”
“我對你不好嗎?”
袁成咳咳笑兩聲,“也好,也好。”
“她很像阿影,不止長相像,愛好也像。”
“阿影就是你妹妹?”
“嗯。”
阿蘿的過去露出了一點邊角,袁成想抓住它。
“那肯定也很漂亮對吧?”
蘋果吃完,袁成手上沾了汁水,往褲子上擦了擦,在他以為阿蘿會再次緘默不語的時候,就聽見她說。
“嗯,很漂亮。”
也許是想找個傾訴對象,也許是因為氛圍剛好,阿蘿突然想跟人說說那個可愛的姑娘。“她晚我三年被雷霆收養,一來就黏着我,姐姐長姐姐短的叫。學東西總喜歡偷懶,被罰就哭,哭完依然故态複萌,可是腦子特别好使,跟我不一樣。不管是算術還是背誦,她聽一遍就會,雷霆改變路線,讓她去上學。所以她跟你們一樣,過的是正常生活。”
也正因為這樣,阿影在疾風裡就顯得格外不同。
“她喜歡的是編程,和賴雲飛一樣,是世界上最頂級的黑客。人人都知道疾風最頂級的殺手是A,可從來沒人見過A的真面目。”阿蘿抱着雙腿,天上的星光暗淡,“因為A從來不是一個人。”
“你和阿影組合在一起,才是A對嗎?”
“嗯,我在明,她在暗,我們配合特别默契,沒有我們解決不了的案子。”阿蘿說,“直到刺殺奇溫。”
奇溫是金三角地帶勢力最大的毒枭,跟疾風殺手排行榜排名A一樣,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所以刺殺他,第一步是确定誰是奇溫。
因為他的毒品壟斷,泰國毒枭卡朋的兒子沙德想要破局,就聯合撣國其他幾個毒枭做局,借一次毒品交易企圖鏟除山鷹集團和奇溫。可惜,計劃沒成功,沙德反而被奇溫所殺。
卡朋為給兒子報仇,找到疾風組織,願意讓出自己整個毒品産業一年的利潤買奇溫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