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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如約而至。
聚會定在下午五點。
這會别墅裡已經來了許多人,大家聚集在客廳坐着,熱鬧的很。
今天的重硯打扮的格外正式。
上身穿着純色白T,外搭是一件黑色馬甲,下身配着黑色長褲。
再配合上大背頭,耳邊是零碎的黑發落下,看着頗有幾分優雅小少爺的味道。
就在人差不多到期時,盛琪帶着一個人從門外走進來。
看到她出現,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她的身後。
從烜一向愛看熱鬧,跟着大家的動作一起張望着,嘴裡還哼哼着:“那個就是江家三小姐嗎?看着..."停頓了一秒後,補充道:“好像有點土啊…”
這話被坐在他身邊的重硯聽去了。
他想着...能讓從烜都覺得土的人,真的很土嗎?
正想着,他的目光也一同跟着望過去。
盛琪先是帶着人走到客廳裡,接着又讓出道,身後那人終于露出面目。
那是一個身高約莫一米六五的女孩。
與其他穿着奢侈牌衣服的小姐們不同,她身上的衣物看着十分廉價,像是從地攤上買來的一般。
紅白相間的格子襯衫和土黃色的長褲,臉上還挂着一副黑框眼鏡讓他看不清楚具體的長相。
女孩整個人顯得畏畏縮縮的,絲毫沒有豪門大小姐的氣質。
就不該有什麼奢望。
重硯歎了口氣,無奈地收回視線。
“行了,人到齊了就入座吧。”
大家紛紛走向一張精美奢華的歐式高檔圓餐桌。
餐桌上鋪着一整塊雪白色的桌布,桌上擺放着名貴花瓶,平添幾分優雅氣韻。
女孩也找了個位置坐下,她擡起頭一眼就看到正對面坐着的重硯。
先是慌了神,等到對方的目光移過來,她立刻低下頭不敢回看。
重硯蹙眉,朝着女孩擡起下颌:“喂,你盯着我幹嘛?”
女孩将頭垂得更低。
身邊衆人嬉笑着。
“該不會是第一次見到硯哥,傻了吧?哈哈哈...”
“有可能,畢竟這從鄉下來的土妞,這次能蹭上硯哥的聚會可是有口福了。”
“估計在農村沒見過硯哥這麼好看的人,看呆了也是正常的!”
...
盛琪看着垂下頭的女孩,不由得擔心道:“江姐姐,你沒事吧?”
江亦白側向她,一雙熠熠生輝的眸子藏在鏡片下:“我沒事。”
譏笑嘲諷的聲音接連響起,重硯也一副嚣張的模樣。
“行了,你們一個個會不會說話,都放尊重點!”
接着,重硯的視線定格在江亦白的那副眼鏡上。
久久後,他揚起唇角總結了一句:“雖然,确實挺土的。”
頓時,大家哄堂大笑起來。
低着頭的江亦白一句話都沒說出口。
等到大閘蟹被端上桌後,她也分到了一隻。
打開蓋子,熱氣騰騰的蟹香味撲面而來。
從烜正準備拿着蟹八件開動時,他不經意擡頭瞥到對面的舉動,大喇喇道:“喂,你怎麼直接上手吃啊?是不會用工具嗎?”
周圍的目光再次聚集到江亦白的身上。
這會兒,重硯表情已經很是不耐煩,他忍着脾氣叫來一個廚師。
“你,去教教她怎麼用!”
廚師應下。
剩下的聚會裡沒有意外再發生,重硯郁悶的心情也回升不少。
*
剩下的暑假時間,大家都開始忙于暑假作業,聚會隻好暫停。
第二次見到江亦白,是在開學以後的運動會。
京市的附中包含初中和高中共六年制,隻是分初院和高院兩個區域。
這時的重硯剛升初二。
學校正在舉辦為期一周的運動會。
參加完短跑的重硯和朋友們在校園的庭院裡休息着,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一隻野貓,直直朝重硯的位置而去。
重硯伸出手正打算摸摸那隻貓,不料小貓伸出爪子劃破了他的手背。
他吃痛地收回手,看着上面的血痕,勃然大怒道:“這隻該死的野貓給我弄走!小爺好心摸它,居然敢抓我!”
從烜和孟吉成想着辦法将野貓給趕走。
說完,重硯就瞥見遠處路過的女孩。
是那位江家三小姐。
對方穿着校服,那副醜醜的黑框大眼鏡還戴着,不過看起來似乎沒有第一次見面時那麼土氣。
就在他内心吐槽着,女孩的目光朝着他望去。
陽光折射在鏡片上面,刺眼的光芒下重硯忽然窺見女孩那雙好看的眸子。
再看去,對方已經離開。
運動會結束後,放假回家的重硯通過他媽媽得知那江家三小姐名叫江亦白。
卧室裡,少年重硯躺在床上,腦海想起那天的場景,嘴裡喃喃道:“江亦白...”
蓦地,他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後來的三年裡江亦白像是完全沒開竅般,總是穿着土氣非常的衣服來參加聚會,大家也習以為常,最多隻能将這人邊緣化。
畢竟就算再讨厭,那也是江家的人,要是完全不允許對方來,那不就是在打江家的人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