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侍衛人數衆多,讓人絲毫沒有喘息的機會。
管家随着她的眼神看過去,讪笑解釋:“我們家老爺比較擔心家眷,才會有這麼多侍衛。”
二人已經快走到穆府大門,她本想繼續套話,卻在此時聽到門外傳來一陣爽朗地笑聲:“謝公子果然才華橫溢!”
她的視線随着聲音看過去,一中年男子走進穆府,後面還跟着一公子,被這中年男子擋住了面部,腰間的玉佩倒是眼熟。
“老爺。”管家作了一揖。
穆羽眼中的精明不減,看向這邊,淡淡應聲後詢問:“這就是請來的女醫?”
“是,白大夫已經給夫人看過診了,醫術了得。”
白榆晚垂眸行禮:“穆老爺,夫人的身體雖沒有大礙,但心病難醫,若是您時常陪伴左右,定會好的快些。”
穆羽沒有回答這問題,隻是微眯起了雙眼,仔細打量着:“女子行醫可有不便之處?”
不便之處?她微微擡眸,沒有忽略穆羽眼中的輕視與不屑。
“我為女醫,自當療女子之疾,替女子分憂。即使是換成男子,也是同理。”白榆晚聲音中透出堅定。
這是她行醫初衷,她知曉有太多女子面對病痛的無奈。
“白大夫大志。”
聲線帶着微微寒意,仿佛這隆冬的雪。
果然是他,謝邵。
白榆晚清澈透亮的眸子看過去,展顔颔首,算是打招呼:“謝公子。”
“謝公子認識白大夫?”穆羽敏銳察覺到這二人似乎不是第一次見面。
“昨日身子不适,謝某去了一趟徽春堂。”謝邵沒有過多解釋,語氣依舊清清冷冷,“白大夫醫術了得,若是能替穆姑娘看診,想來穆老爺擔心的事定會迎刃而解。”
穆姑娘?
白榆晚蹙眉,這事管家并未提起,于是詢問道:“這穆姑娘有何症狀?”
“唉,就是一些小病症,本想着請大夫過來看看,誰知小女那是百般不願啊,這也沒辦法。”穆羽無奈地揮揮手。
許是不願多說,緘口換了話題:“白大夫醫術了得,方才多有得罪,莫要見怪。”
被他這樣揭過去,白榆晚面上也沒說什麼。
“無妨,穆老爺還是應多伴夫人左右。”
她無意與之交談,這穆姑娘估摸也需要大夫,若是能成穆姑娘的貼身醫官,想必能随着去林府。
穆羽并未在意,颔首令管家帶其出門,而後看向一旁男子:“謝公子,要不去我書房詳談?”
謝邵淡淡應聲,跟在穆羽身後。
“雖說我有意将女兒嫁過去,可林府那邊不一定允啊。”穆羽一臉着急,不時歎氣。
“我會同林府那邊商量,可林府不是一般人家……”謝邵的話很隐晦,停頓片刻,“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應将這家事處理好。”
說到這個穆羽就更為難了:“我讓她嫁去林府不是為了她好?我不讓她高嫁,難道讓她低嫁給那窮書生嗎?空有一副皮囊罷了,也不知是用何手段将我這女兒迷的團團轉!”
言罷,才驚覺自己在小輩面前失了态,暗暗咳了兩聲。
-
而方才離開的白榆晚,不到一刻鐘便回了徽春堂。也是多虧這穆府的馬車,鋪上軟墊後沒有半分颠簸,比自家的馬車好上許多。
“姑娘。”掌櫃照例迎了上來,靠近她低語,“穆府的廚子方才在我們這看診,套了些話。從他口中得知,穆府大姑娘近日不是鬧絕食就是跳河。”
白榆晚給了他一個眼神,帶着他來到後院中。
“可有問出緣由?”她本想回來讓人去查,沒想到運氣還挺好,正好遇上這事。
掌櫃面露難色:“具體緣由并未透露,他們隻知曉這半月來大姑娘時不時便會與那穆老爺吵上一架,上家法也是常事。”
白榆晚點點頭,若今日沒去穆府,她可能還得思索其中真假。回憶起方才穆夫人的态度,她隐約也猜到。這心病并非空穴來風,八成是因為結親之事。所以她在穆夫人提及她女兒婚事時,才會有那般過激的反應。
心下已由了猜想,應是這穆老爺想将自己女兒嫁入林府,但這大姑娘和夫人皆不願,才會有絕食跳河這事。
“那廚子可見過穆家大姑娘?”
“這……”掌櫃臉上為難,他當時并未詢問這問題。
“無妨,若是穆家那邊再派人來,立馬告知于我。”白榆晚對他叮囑道。
她心中有了計劃,下次去穆府時,借機去給那穆家姑娘看診。
隻是不知這穆府是否還會找她,今日那謝邵算是幫她說了話,似乎與那穆羽關系匪淺,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人。
掌櫃應聲離開。
沒過多久,外面漸漸落了雨。白榆晚困意漸漸襲來,抱着湯婆子入了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