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動靜吓得穆蘭一下就坐起了身,上前扶住快要倒下的人:“白姐,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喝起酒了?”
醫者要時常保持清醒,在去洛州後白榆晚就很少喝酒了。
以至于如今酒沒有喝多少,人卻感覺醉了。
似乎是感覺到穆蘭在她身前,搖晃着坐起來,盯着面前的人:“阿蘭,你對你的那位郎君,是何感覺?”
穆蘭微怔,沒想到一向冷靜的人會有這樣的疑問。
“隻要一想到,就會心安。”
她本想接着說下去,卻沒想到身邊的人兒已經倒在了她肩膀。輕聲歎了口氣,将人扶到了床上掖好被角。
這才離開,準備去找江三娘說這件事。
剛準備敲門,江三娘先一步将門打開:“阿晚怎麼了?”
似乎是知道她的來意,也沒問多餘的。
“師傅,看上去白姐是受了情傷啊?我睡着的時候到底錯過了什麼?”穆蘭走上前湊近了些,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雖然她和白榆晚接觸不多,但以之前認識時的性子來看,不像是會多愁善感的人。
難道是謝邵?雖然她離家後一直在岑州,可洛州那邊的消息,也是能打探到一些的。
江三娘看着面前好奇的穆蘭,挑眉道:“小孩子家家的,問這些做什麼?”
穆蘭出聲反駁:“我可不是小孩子,若真是被謝邵欺負了,我現在就去揍他一頓!”
說罷她舉了舉自己攥緊的拳頭,她雖然武功不高,但教訓個人的能力還是有的。
白榆晚之前替她留在穆府,雖然也有自己的目的,但這份恩情她是記在心裡的。
這番動作倒是把江三娘逗笑:“不是謝邵,那人……你沒辦法揍他。”
頓了頓,又歎了口氣:“這件事還是讓阿晚自己想清楚吧,我們沒辦法替她。”
上官頌今在幼時确實幫過她很多,這再造之恩,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理清楚的。
“去寫封信給你師兄,問問他寒毒的解藥制的如何。”江三娘掃了一眼她,朝外面走去,“我去樓下看看那病人。”
謝邵怎麼說也算是她手中的人,雖然不喜歡,也得盡力治好。
剛打開門,就看見方才口中的病人正站在門口,神色晦暗不明。
江三娘皺眉,抿了抿嘴,心中回憶着自己剛才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
也不知道這人聽到了什麼沒有,怎麼悄無聲息地就站在外面?
“江大夫。”謝邵神色如常,似乎是剛到這裡。
似乎是看出了江三娘的眼神是何意思,他頓了頓又道:“我剛到,之前你們走的急,還沒來得及感謝。”
江三娘的懷疑漸漸散去,上下打量着他:“謝公子不好好躺着養傷,來我這隻是為了感謝?”
話裡話外都在點他,為什麼受了傷還到處亂跑。
謝邵面露歉意,行了一禮:“晨間是無法起身,如今能站起來,自然要先感謝江大夫的救命之恩。”
穆蘭用聽風樓的信鴿将信傳過去後,就打算去樓下找師傅,走近些卻聽見了對話聲。
快步過去定睛一看,這不是謝邵嗎?
“你來幹什麼?”穆蘭的眼神裡充滿了警惕。
謝邵微怔,不明白為何這個第一次見的人會對他有這麼大的敵意。
“這位是?”
“謝公子見笑,這是我小徒弟。”江三娘雖在道歉,語氣中卻沒多少歉意。
謝邵颔首,又朝屋内看去。
江三娘皺眉:“謝公子可還有事?若無事還是回去好好休息。”
這人看上去不像是來感謝這麼簡單。
說罷她上前了幾步,将謝邵逼的踉跄後退,最後扶着柱子停在了外面。
江三娘沒理會她,隻是将門關上。
“謝公子,我同你一起回去,正好看看你身體如何。”
謝邵不答,額間出了些薄汗,整個人倚在柱子上,看上去狀态并不好。
“阿蘭,把他扶進去。”江三娘無奈,隻能喊來裡面的穆蘭。
穆蘭雖不喜他,但師傅說的話還是會聽。
謝邵垂眸,斂下其中所有情緒,在穆蘭的攙扶下進了屋。
餘光環顧四周,卻沒有那道身影。
江三娘睨了他一眼,抿了一口桌上的茶水:“謝公子是在找什麼?”
謝邵見沒瞞住,隻好站定行禮。
“江大夫莫怪,我現在确實有些難受。”似乎想告訴她沒撒謊,謝邵将手臂伸出放在桌上,“敢問白大夫在哪?想來還得跟她道聲謝才好。”
江三娘沒開口,身邊的姑娘倒是一掌拍在桌上。
“不用你道歉,你好好的别靠近我們就行了。”
她對謝邵的敵意并非空穴來風,當時若不是謝邵從中作梗,白榆晚估計已經在林家獲得了線索,又怎麼會到羌國來?
江三娘擺擺手,拿了塊餅子塞進了她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