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個計劃并不是不可行的,即使它有點莽撞。
敏多怎麼可能沒有發現過湖泊的異常,隻是她想要謹慎地去挖掘這份秘密,誰知道姜沛一上來就要直接将秘密揚出來,大聲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
到時候玫夫人絕對會殺了她,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敏多變相承認了自己也知道秘密。
“可是你也很好奇不是嗎?不然也不會一直開着窗戶,水面的霧氣很濃,房間裡潮濕濕的,很不舒服吧?”
姜沛轉過身,背着手笑盈盈地看着她,雙眼彎彎,笑容燦爛。如果換一副場景,敏多一定會以為是某種一見鐘情的電影畫面。
可是現在她隻想狠狠敲開對方的腦子,看看裡面裝着什麼。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敏多表面平靜,手指卻不自覺壓緊了茶杯蓋子,怕再繼續談這個話題的話,她就真要試試能不能一天抽幹湖水,敏多忙轉移了話題:“好了,不用再試探我。我知道你來這裡的目的,阿紫現在正忙着跟一位大人物幽會。”
“至于是誰我不太清楚,但是那位對她很信任,連心髒動力裝置都交到了阿紫手裡。你知道的,心髒動力裝置就是他們的命。你要危險了。”
聽到敏多提起,姜沛忽然想到了在宴會上見到的高級管理員,她記得宴會上阿紫和他很親密,看來兩人認識的時間很久了。
“但反過來想,在她不出現的這段時間我能清閑一點了。”姜沛有點高興。
“别忘了你還有很多拉丁文與希臘文的語言課程。”敏多一點沒留情地潑了一頭冷水。
想到那些複雜的動詞變位,名詞變格,姜沛隻覺得頭大。他們為什麼不能用漢字?明明漢字也有幾千年曆史了!
對于姜沛的吐槽,敏多隻能惋惜道:“聽說觀測的管理員眼睛長在左邊,隻能看到左半球的意大利。”
所以目前在拉蒂瑪的幾乎所有文字都是用拉丁文語希臘文寫成的。據說拉蒂瑪的管理員們上一次觀測地球時,所看的地方是古羅馬帝國,并且一直認為人類現在正在處在古羅馬時期。
他們對人類的時間誤解根深蒂固,解釋沒有任何用處,因為對于他們來說,公元前8世紀和21世紀相差的時間就是上一秒和下一秒,一眨眼就過去了。
這群讨厭的永生種!
姜沛懊惱地抓了抓頭發,正要開口向敏多借幾本高級拉丁語的書帶回去學習,這時房門響了起來,在得到允許後吉奧多推門進入,将一張精緻的卡片送到姜沛面前。
“這是什麼?”
她将卡片接過來,發現上面用拉丁文寫着中午需要和阿維圖斯在一起用午餐。
上面不容置疑的命令讓人感到有些不适。
她皺了皺眉,就有人到了她身邊,一擡頭才發現是敏多。
敏多自然地将那張卡片接手過來,在陽光下看了看。“不錯了,這是人咖中十分稀少的點名券,需要繳納高額的紅珍珠才能換到,我也很久沒有見到了。這是誰買的點名劵?”
敏多将卡片翻到背面,見到上面寫着的名字後不禁輕輕吸了口氣,驚異地擡頭看向姜沛。
“那位法官為什麼找上了你?”
姜沛心裡突地跳了一下。
她能猜到阿維圖斯的目的,隻是想到昨天晚上阿維圖斯是闖進了人咖的矩陣,如果有人知道了人咖矩陣被破壞,估計又會惹出大亂子,便連忙搶回了點名劵,緊張地解釋道:
“或許是因為那件掏心的案件,不是傳出了許多人類殺了管理員的流言嗎?在宴會上法官也問了我,這一次可能想要審訊。”
說完,她悄悄地瞟了一眼敏多,隻見她狐疑地盯了一眼自己,或許是覺得她沒有說謊的理由,便暫時相信地點點頭:“如果真的是那樣,一定要小心一些,有什麼不合理的要求盡量委婉一點拒絕。”
見到敏多沒有懷疑,姜沛暗暗松了口氣,将那張卡片收進自己裙子的暗袋,擺擺手笑道:“沒事的,我想這次是最後一次了。更何況阿維圖斯看起來像是個好人……好水母,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話音剛落,姜沛就感覺到額頭咚地一痛,她叫了一聲,捂着頭看敏多。
“幹什麼啊?”
敏多一邊收回彈她額頭的手,一邊慢吞吞走回原來的座位道:“我的擔心可不是毫無理由。曾經有雌性拉蒂瑪混進了他的府邸,想要用毒藥迷暈他,她還用詛咒強制令空間産生停滞,結果等到空間停滞的效果結束後,那位雌性拉蒂瑪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據說當時的餐桌都染成了紅色。可她的屍首就是消失得毫無蹤迹。”
因此敏多對管理員,對阿維圖斯都有着極高的警惕心。在這些生物面前,人類渺小得像是螞蟻,如果他們對人類有哪怕一點的攻擊意圖,人類将不會有絲毫的反抗之力。
敏多将一瓶暗紫色的毒藥放進姜沛的手中,道:“人類和管理員始終是敵人。”
姜沛的耳邊回響着敏多的警告,她低頭,紙張上寫着阿維圖斯的名字。
視線再往上,看着那寫在黃褐色紙張上長長的黑色拉丁文,姜沛忍不住在椅子上動了動。
在與身體不匹配的靠背椅子上,她得努力擡高自己的身體讓自己不顯得那麼弱小。
“不好意思,我能知道這上面是什麼内容嗎?契約書?”
手指觸摸着隻有古代才會使用的小羊皮,姜沛卻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
穿着西裝的金色小羊拉蒂瑪的秘書長芬尼安将鑲嵌着藍寶石的羽毛筆放置在姜沛面前。
“是的,人類。這是來自拉蒂瑪法律部的契約文書。”
小羊公事公辦地解釋完,将東西放下後就站回到了阿維圖斯的身旁。
“如同你所要求的,這是為期21天的契約書,簽下之後你就是隸屬于拉蒂瑪,沒有人能傷害你……”
“隸屬于拉蒂瑪?隸屬于拉蒂瑪的寵物才對吧。”
姜沛指着羊皮紙,室内的溫度冷得她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