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邦明白,若不見些真章,這些人是鎮不住的,于是将刀橫上脖子,錢洪見勢不對,當即抽出佩劍隔了一下,卻還是沒攔住安邦用力一抹。
頓時桃花揉碎紅滿地,血濺朱門玉磚上,錢洪反應及時,上前按住安邦,叫人速傳太醫。
然而安邦卻盯着王子甯,口中冒血還是竭力喊道:“請皇後三思!”
王子甯後退一步。
因安邦的至烈至性,又關乎國家之本,于是最終皇後妥協了。
孫尚城和楚河暫時關在宮中,而安邦則由數位太醫耗費五天,日夜不倦,終于搶回了性命。
安邦公主名為養傷,實為桎梏的日子裡,安慶雲持立儲诏書,昭告天下康明帝駕崩,由皇後主持,順利登基,年号永清。
禮部為康明帝選定谥号神武,廟号英宗。
衆人心裡縱有無數猜測與不甘,然而在大半朝臣的下跪的壓迫下,也隻能随之臣服。
孫尚城和楚河二人則被胡亂扣了個罪名,連降三級。
這期間過去了三年整。
英宗駕崩,永清帝登基的消息傳到前線時,趙王隻是上了折子說明因戰事頻仍,不便回京。
然而落在有心人眼裡,這便是趙王另有圖謀。
這三年裡,趙王帶着安沉陸苦苦支撐邊境,從一開始剩三萬兵馬到隻剩一萬,再到自掏腰包招兵買馬,無論倭寇如何增派兵力,趙王和安沉陸始終将倭寇死死困在威城,令他們不能登陸。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趙王戰事艱難,任憑上折子朝廷無動于衷,招兵買馬的消息倒是飛一樣傳進了新帝的耳朵裡。
乾清宮内室。
“陛下……”方儒撿起永清帝摔下的折子,“這趙王實在是猖狂!”
“是啊陛下,自您登基,太後垂簾聽政,趙王仗着與太後母族是姻親不曾回京,如今明目張膽招兵買馬,這是何居心!”齊珏立即拱手道。
“臣以為,請太後還政,削蕃,此二事迫在眉睫,否則一旦外戚與藩王聯合,這後果一發不可收拾!”黃文明道。
永清帝何嘗不知道這些,可他一來是靠太後上位,二來藩王手中的确可有一定數量的兵馬用以鎮守邊疆,趙王屢次上折求援皆是石沉大海,招兵買馬也說得通。
這三年來,太後垂簾聽政,皇帝及寒門一派全然沒有半點話語權,雖然收攏了一衆寒門自成黨派,但那權力就像吊在驢前的胡蘿蔔,怎麼也夠不着。
“若想太後還政,必先從根源起,如今朝堂大半皆是世家,臣請開設恩科,召天下能人賢士歸心。”方儒道。
“削蕃呢?三位愛卿有何打算?”永清帝這麼久以來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臣以為,先開恩科,後收兵權,等太後還政于陛下,再将兵士派往邊疆,另指藩王封地。”齊珏與方儒對視一眼,上前說道。
“依愛卿看,若太後極力反對,當如何?”永清帝道。
“依臣看,世家子弟尚未入仕者衆,且天下寒門苦世家已久,不如先斬後奏,放出消息。”方儒此時上前一步道。
“甚好。”永清帝捏了捏眉心,說道。
……
開設恩科的消息很快傳開,王遠行也能聽到,他畢竟不是犯人,王家在永清帝登基之後便将王遠行放出來,雖然不允許他出府,但好歹他也頂着次子身份,倒不至于防着,至多沒人搭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