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一宿的安許柳早早便趕往大師姐顧月法那裡,迅速解決了早餐。
而姗姗來遲的顧雲清,望着為他特意放在一旁的早餐,眼眸不禁微微下垂。
他在心中暗自嘀咕:難道二師姐就這麼讨厭我,連等都不願意等一下嗎……
坐下後,顧雲清開始享用早餐。
對他而言,這形似包子的饅頭已是難得的美味,畢竟他常年食不果腹。
然而,他并不知道,二師姐顧月法若再不進食,恐怕真要餓死了,自然無法等他。
顧月法望着兩個乖巧吃飯的孩子,心中湧起一陣心疼。
七年前,她的父親慘遭殺害,母親也下落不明,因此她特别能理解這兩個孩子的艱辛。
“他們還這麼小啊。”說着,她的眼眶濕潤了,心疼地摸了摸安許柳的頭發。
安許柳僵硬地坐在那裡,感覺到她的僵硬,大師姐尴尬的收回手,轉而想去摸一旁的三師弟顧雲清。結果正在吃飯的顧雲清猛地一躲,驚恐地看着她。
由于常年遭受打罵,他已經條件反射般地遠離他人的觸碰。
顧月法無奈地放下了手,呆坐在原地,心中沉思:為什麼别人家的師弟師妹都那麼可愛,雖然有些調皮,但也是好玩的。而我的師弟師妹卻如此乖巧且冷漠,完全不像普通的孩子。
原本期待着一場溫馨甜蜜的師姐妹早餐時光,沒想到卻如此尴尬。
本就社恐的安許柳,感受到此時的氛圍,更加僵硬了,仿佛快要窒息,腦海中一片混亂。
她盯着對面的顧雲清,表情僵硬,内心掙紮不已:“要說些什麼嗎?說什麼呢?就說‘早上好’吧!對,就這麼說!死嘴說啊!”
而大師姐顧月法此時卻在想:“今天要不要帶他們到處逛逛呢?我也是第一次養小孩啊,該怎麼辦?要不要問問隔壁山上有經驗的師妹?可是為什麼她們的師弟師妹都那麼可愛,而我的師弟師妹卻像兩塊冷冰冰的石頭呢?”
她想了半天,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師弟師妹不親近她,就像兩塊冷冰冰的石頭。
低頭吃飯的顧月法紅着眼睛,滿腦子都是:“為什麼二師姐這麼讨厭我?為什麼?明明我已經洗幹淨了,也換上了幹淨的衣服,為什麼二師姐還是不喜歡我?明明我現在已經是她的師弟了,為什麼還是一句話都不願意和我說……”
如果安許柳能聽到他的這些想法,一定會說:“老弟,别多想,不隻是你,我跟誰都不說話。”
上輩子她要是能接受和陌生人交流,也不至于回到福利院和孩子們打交道。
這頓早餐吃得如同訣别飯,三個人各有各的心事。
終于,顧雲清吃完了。安許柳感覺仿佛過了十年,她的腦子已經快要爆炸了。
在中途感覺自己要原地社死時,她對自己開始了急救,在心中默念起昨天自己編的繞口令。
“我先帶你們到處看看吧,順便和你們說一說關于宗門的事情。晚上的時候,我再檢查你們昨天的作業完成情況。”
顧月法的聲音如同救命稻草一般傳來。安許柳急忙轉頭看向她,用力點了點頭。
而此時,對面的顧雲清剛好擡起頭,兩人的目光就這樣錯過了。
顧雲清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攥緊:“難道二師姐讨厭我到連看都不想看我嗎……”
在顧月法看來,自己的二師妹安許柳如同木偶一般,猛地轉頭,僵硬地點着頭,表情冷漠至極,完全不是安許柳自己想象中的熱情模樣。
顧月法心痛地苦笑:好不容易師父收了兩個師弟師妹,卻讓她輸得如此徹底。
感覺她的師弟師妹,比她還成熟。
顧月法左手牽着顧雲清,右手挽着安許柳,帶着他們輕盈地踏在她那靈器紙傘之上。
安許柳心中暗自驚歎:“好結實的紙傘。”
“這是我的靈劍,浮淩。”顧月法淡然說道。
劍?安許柳與顧雲清同時驚訝地低頭看向腳下的紙傘。
“它外表看似傘形,日後你們自會明白。昨日我隻說了我叫顧月法,現在正式介紹一下,我是玄天宗掌門親傳的大師姐,劍修,單木靈根,金丹中期修為。”
顧雲清仰頭望着她,微微點頭。安許柳則是一臉仰慕地看着顧月法,心中暗歎:“看來男主還是被她迷住了,本想阻止他愛上自己的親姐姐,現在看來是愛莫能助了。畢竟,大師姐确實很有魅力。”
她微笑着看向顧月法,但那自認為溫柔的笑容,在顧月法眼中卻成了勉強一笑。
安許柳的眼神平靜,肌膚光滑,顯然是個不常做表情的人。
她微笑了一會兒,見顧月法一直盯着自己看卻不開口,不覺有些尴尬,便收起了笑容。
突然,顧月法猛地抱住她,大哭起來:“二師妹,你真的傷到大師姐的心了。”
被突然抱住的安許柳一時不知所措,心中疑惑:“我做什麼了?這是怎麼一回事?書中的大師姐可不是這樣的啊!雖然她也不是原書中的二師妹,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同吧?溫柔的大師姐,原來這麼愛哭嗎?”
她輕輕拍了拍顧月法的背,安慰道:“大師姐,别哭了,你快看看是不是快到地方了。”
顧月法急忙擦幹眼淚,站起身來,心中無奈,原來她還會安慰人。
要是被别人知道自己被師妹弄哭了一場,那可太丢人了!
“我哭的事情千萬不能告訴别人!”她嚴肅地看着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