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許柳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她收回目光,沒想到顧雲清會坐在她身旁。三人對說書人講述的劇情頗感興趣,皆坐在靠欄杆的桌子上小聲讨論着。
顧雲清嘴角挂着淺笑,用柔和的聲音問道:“你們兩個還沒和好嗎?”
安許柳一愣,眼神飄向一旁。随顧雲清怎麼想吧,反正自己沒錯。當時太過沖動,确實不該直接打他一巴掌。
顧雲清神情淡然,垂眸恰好看見那隻曾打他臉頰的手此刻正放在安許柳的腿上。那是他第一次看見她如此焦急的模樣,奇怪的是,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莫名有些幸災樂禍。
二師姐因自己而生氣,真好。
小時候,他以為二師姐讨厭他。自從二師姐不再與他同住大師姐的院落,他才意識到大師姐根本就是無視他,根本不想與他接觸。這讓他更加慌亂,他甯願她讨厭他,也不願她無視他。就好像兩人毫無瓜葛,這絕不可以!
就算是死,她也是他的二師姐,自己永遠是她的三師弟。兩人在師父面前宣過誓,同門之間,情同手足。
顧雲清沉默不語,安許柳沒有看他的表情,心中暗想:男主應該很後悔将自己帶出來吧。
她攥緊拳頭,心中煩躁不已。面上卻依舊保持着平靜。
顧雲清看着她攥緊的拳頭,眼神中帶着笑意,纖長的睫毛掩藏着他的情緒。大師姐突然開口道:“許柳。”
安許柳皺眉看着她,大師姐的表情有些奇怪,眉頭微蹙,眼角滿是疲憊,欲言又止。
“怎麼了大師姐?”安許柳平靜地問道。
顧雲清眼眸微垂,搖了搖頭道:“沒什麼,這劇情還挺有意思的,我去聽聽。”言罷,她站起身走到陸诏安身旁坐下。
“大師姐你來了啊!你也來聽嗎?”陸诏安問道。
“這張詢真是可惡,主角與他是同門,他卻私吞同門的靈器,借了他的氣運成仙。快了,男主馬上就要手撕他了。”歡淩小聲而激動地說道。
顧雲清點了點頭,安許柳覺得與男主坐在一起有些尴尬,隻好跟着坐過去。
想到與男主僵硬的關系,她心中有些煩悶,面對他們讨論劇情的話語,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着。男主也坐了過來,雖然還是與安許柳坐在一起,但至少不是兩人單獨相處。
顧月法将安許柳的狀态盡收眼底,眼眸微垂。
窗戶輕輕顫動,安許柳回頭,目光恰好與一名蒙面小偷相遇。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彙,安許柳微微眯起雙眸,注意到小偷的手腕上綁着一把短刀,腰間鼓鼓囊囊,顯然是剛偷得的财物。
安許柳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儲物袋,心中已做好追逐的準備,卻不料那小偷竟突然刺了過來。周圍的人群都聚精會神地聽着說書人的講述,絲毫未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安許柳迅速拔出長劍,毫不猶豫地刺入小偷的腹部。小偷瞪大了眼睛,而安許柳的起身也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紛紛轉頭看來。
安許柳一腳将呆愣的小偷踹開,劍上的血迹随之飛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兇。”她的聲音平靜而冷漠。詹環煙皺眉走來,蹲下身打開小偷腰間的包裹,隻見裡面是一卷紙和一塊金制令牌,與她腰間的令牌一模一樣。
“麻煩了。”詹環煙皺眉道,她扯下小偷臉上的黑布,低聲說道:“這是東閣的影子,應該是在這裡探情報的,殺了他會惹上麻煩的。”
安許柳皺眉反駁:“是他先刺向我的。”
“不是這個麻煩。”詹環煙蹙眉,恐怕是要被卷進去了。
衆人圍了上來,歡淩上前探了探小偷的鼻息,搖了搖頭,表示沒救了。安許柳心中疑惑,自己隻是刺中了他的腹部,怎會如此輕易喪命?歡淩也發現了不對勁,用靈力探入小偷體内。
“他的五髒六腑早已被人用靈力震破。”歡淩說道。
顧雲清往後退了幾步,側頭看了一眼二樓包廂裡,又回頭看見了對面茶樓的窗口坐着兩人,腰間露出的令牌與小偷的令牌一模一樣。
隐隐約約感覺到那兩人在偷看着這邊。
“二師姐,這不會違反你們的法律吧?”歡淩皺眉看着詹環煙。
詹環煙搖了搖頭:“東閣的影子沒有人權。”
陸诏安聽得一頭霧水,難道這些人連人都不算嗎?這座繁華城池的另一面逐漸顯露出來。
突然,包廂的門猛地打開,一夥人沖了出來,将小偷的屍體抱住,背着屍體跳窗逃離。安許柳低頭看着劍上的血痕,顧雲清快步上前,拿出手帕替她擦掉,然後收回手帕。
兩人的眼神再次交彙,安許柳微微一愣,随即暗想:男主長得真好看,不過自己剛才怎麼愣神了?直接用靈力擦掉血迹不就好了?同時,她也注意到那些處理屍體的人十分專業。
“二師姐,别生氣,此事不怪你。”顧雲清的聲音如常,但衆人都驚訝于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兩人的關系似乎緩和了?一路上他們都很少說話,甚至幾乎避免眼神接觸。
這時,一個身影緩緩走出。詹環煙一眼認出了他腰間的蛇紋玉佩,五皇子——晚琦。聽說此人性格古怪、陰晴不定且城府極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