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德微微偏頭，餘光瞄到埃洛伊絲的臉龐，她正笑着，一邊加入全蛋液，一邊碾壓攪拌着黃油。

神色愉悅，言語平淡，他卻在其中感受到深層的孤獨。

親密的動物...說的是小蝠吧，他的本體也算是立了大功。

“魔女小姐，您以後也會有‘親密的人’的，不用擔心。”諾德回應，帶着笃定。

埃洛伊絲攪拌的動作突然停住，她擡起頭，粉色的眼眸閃過一絲詫異：“諾德，你在安慰我嗎？”

她說的話有那麼悲傷嗎？

諾德走到她身邊，拿起一旁的篩網過篩面粉：“隻是陳述事實，不算安慰。”

埃洛伊絲信以為真，點點頭，說出的話倒是驚為天人，“那你呢，諾德，你有‘親密的人’嗎？”

他篩網的動作陡然一頓，随即很快又繼續保持專業的篩粉動作，面無表情：“有，‘親密的人’就是你，魔女小姐。”

埃洛伊絲一臉狐疑轉過臉，見他闆着臉像個沒有感情的展台人偶，噗嗤一笑，意味深長。

“喔——我懂了，你的意思是，你是我的系統，所以你最親密的人是我，對吧！”埃洛伊絲嘴上調侃，心裡卻在咆哮‘快說是，快說是，快說是啊！！！’

“是...？”諾德對上埃洛伊絲的眼睛，“是吧。”

“嚯嚯嚯，那真好，那我就不用擔心你欺騙我了。”埃洛伊絲說。

“什麼？”諾德問。

“因為系統魔力生命是不可以撒謊的！”

“.....”諾德沉默好一會兒，把過篩的面粉推給埃洛伊絲，“是的，系統魔力生命是不可以撒謊的。”

可惜他不是系統魔力生命。

窗台上的小蝠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翻了個身。陽光正好，風裡飄着黃油和咖啡的甜香。

平凡又溫暖的午後，深藏已久的心事，終會萌芽。

……

一個小時後，埃洛伊絲從烤箱裡端出烤盤。

形狀各異的黃油餅幹散發濃郁的奶香，雖然顔色是深淺不一的焦糖色，有些餅幹邊緣甚至微微焦黑，但已經比她第一次制作時好得太多了！

“諾德，來試試！這次絕對好吃！”埃洛伊絲信心滿滿。

諾德看着烤盤裡賣相還算不錯的黃油餅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果然還是逃不過嗎。

比上次好像看着要能吃一點。他拿起一塊表面有點黑的黃油餅幹，咬下一小口，酥脆的口感混合黃油的醇香在舌尖散開，細微的焦苦味反而增添了獨特。

埃洛伊絲眼睛閃着星光，急不可待：“怎麼樣怎麼樣？”

他點點頭，又拿了一塊塞進嘴裡：“這次雖然還是有點過火，但已經沒有特别重的焦炭味，還不錯，一次比一次有進步。”

“哼哼，很好！那我就拿出一部分，給多琳他們打包拿回學校吃，一部分配剛剛買的後谷咖啡，來一個完美的下午茶！”埃洛伊絲哼着不成調的小曲，利落地将餅幹分裝在早已準備好的牛皮紙袋裡，開口遞給諾德。

“嗯？這份給我？”諾德接過紙袋，有些遲疑。

“狂歡慶典的時候，那些客人說你的打包規正得漂亮。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吧，拜托你啦。”埃洛伊絲雙手合十，祈求道。

諾德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裡一陣柔軟。修長的手指娴熟地将牛皮紙袋開口折疊，很快形成一個完美标準得模闆一樣的閉口造型。

埃洛伊絲眨眨眼，震驚：“你這也太快了！我還想學習學習呢。”

“熟能生巧，不難，有時間我可以教您。”諾德輕笑，又把紙袋遞給她，“魔女小姐，您剛剛說的下午茶是....？”

“今天不是給自己放假嘛，當然要好好享受享受！”埃洛伊絲将剩下的餅幹擺盤，“走吧走吧，我們出去聊，廚房可不是享受下午茶的好地點。”

埃洛伊絲把托盤放在靠窗的餐桌，打開窗簾，陽光正好傾斜在黃油餅幹上，襯得更加誘人可口。

埃洛伊絲端起瓷白咖啡杯，輕輕抿一口，被苦得臉蛋皺巴巴的，不自覺伸出舌頭，連抓幾塊黃油餅幹塞進嘴裡，試圖讓苦味消散在嘴裡：“噫，咖啡好苦。”

諾德一手拿砂糖罐，一手利落拉開椅子坐下，把砂糖罐遞給她，輕聲說：“魔女小姐，咖啡本身就是苦澀的，加一點砂糖會好一點。”

埃洛伊絲忙不疊接過砂糖罐，往咖啡裡舀了兩大勺，攪拌後又重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口腔内苦澀被甜蜜中和，還帶着未散去黃油餅幹的焦香，她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果然好喝多了，不愧是美食商城系統，懂得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