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我說,世界上有像鄒芝琳一樣的人,他們是神仙在世界上的分身,隻要吃了他們的肉,無論什麼病都能好,而且還能長生不老。”
“隻要吃了她的肉!我女兒病就能好!”
男人似乎是覺得他們肯定跑不出去,于是把他深藏的秘密像魚吐泡泡一般,接二連三往外吐。
檀空還是有疑問:“那既然這樣,你就抓走鄒芝琳就行,為什麼還要冒着風險再綁架那麼多人?”
鍋裡的水已經燒開了,咕噜咕噜冒着泡,鄒芝琳的肉在其中上上下下沉沉浮浮。
男人用湯勺去攪拌,一邊攪一邊冷笑:“你以為那麼簡單?!要成功是有概率的!不然不是人人都能長生不老?”
他放下勺子,發出一聲微不可聞地無奈歎息。
孟鸢聽了男人的說辭,隻覺得離譜,覺得一切都是他為他變态行徑找的理由。
甚至連他是不是真的有個女兒都不清楚呢。
雖然那和她一起搭車的女人說他有重病的女兒,但孟鸢現在甚至懷疑他們是一夥的!
她沒忍住嗆他:“又沒有多少人會變态到像你一樣吃人!”
男人輕飄飄看了她一眼,又看得孟鸢發怵,她有點後悔開腔,不由自主往後縮了縮。
但男人沒搭理她,自顧自地說着。
“你們以為我願意殺人嗎?願意綁架人嗎?我是為了我的女兒啊!”
“我的女兒那麼優秀,我保住她的命,也是在為國家做貢獻!”
檀空淡淡地開口諷刺他:“你綁架的所有人都能給國家做貢獻,沒有誰是多餘的,你憑什麼覺得你女兒一個人的命值得那麼多人去換?”
“她就是最好的那個!”男人咆哮着,他捏緊拳頭,聲音嘶啞。
半晌之後,他胸口的起伏肉眼可見變小,男人的情緒平穩了一點,他繼續說道:
“他說,他說隻吃掉鄒芝琳一個人成功讓我女兒治好的概率不大,所以需要很多人一起吃,如果其餘的人成功,但我女兒沒成功,就能再接着吃那成功的人。”
所以,這男人想吃的不隻是鄒芝琳一個人。
他把其餘的人當作了養豬場裡的豬,用鄒芝琳的肉養着,直到他們也變成那“合格”的豬。
等到那天,迎接他們的就是被吃的命運。
而他把他的女兒變成了這條食物鍊上最頂端的那一個。
檀空問:“你說的他是誰?是誰給你說的這些?”
男人磨了磨牙:“我已經說得夠多了,讓你們知道這些有什麼用呢?”
他話鋒一轉:“不過,我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的人。既然你們都是注定要為我女兒犧牲的人,我就讓你們死得明白一點。”
他回憶道:“那個人是我在癌症家屬的家屬群認識的,是他加的我,還向我提供了所有鄒芝琳的資料。”
說完男人站起來,他拿起了勺子,半躬着身子,用勺子敲了敲鐵盆的邊緣。
金屬和金屬碰撞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好了,長生不老的肉湯煮好了,來,排隊吃飯吧。”
聽到要吃飯,另外一男一女立刻從地上的角落摸出瓷碗,老老實實在男人面前排起隊,伸出碗要去接那濃稠奶白的肉湯。
隻有劉宣和蔣美婷沒動。
知道了是人肉,哪裡還敢吃!
看着那熟悉的湯,口裡似乎都能浮現出那人肉湯的味道。曾經不以為然的味道,現在變成了他們一生的噩夢。
湯和肉都已經盛在碗中,眼看着那一男一女又要再次喝下。檀空突然伸手挨個打翻了他們的碗。
湯和肉倒了一地,很快湯汁就滲進山洞縫隙,隻留下白白的邊緣不規則的肉沾着碎石和泥土躺在地上。
男人頓時怒不可遏,他揮起那不鏽鋼的湯勺就要向檀空襲來。
但是酸菜早就蓄勢待發。
它最近吃了點肉,體型又長大了一圈。在檀空的示意下從石壁一下跳到了男人的後頸處。
帶着劇毒的爪子瞬間刺破男人的皮膚,毒素迅速蔓延開來,不過一個呼吸,男人還來不及哀嚎就已經倒地。
湯勺落地哐當的脆響和孟鸢的尖叫混合在一起。
所有人屏氣凝神看着倒地的男人。
他躺在地上全身劇烈抽搐,嘴巴向上長得大大的,似乎在努力吸氣,但是他的肺部像是破損的風箱,再多的氧氣吸入都無濟于事。
劇烈地喘息加抽搐了幾分鐘之後,男人沒了動靜。
劉宣第一個手足并用爬到男人身邊,腳上的鐵鍊在嘩嘩作響,他把手放在男人鼻下去探他的呼吸。
“他,他死了!”
劉宣臉上浮現出狂喜,他的聲音顫抖着,是那種被掐住喉嚨的尖細。
“死了?”蔣美婷不是很相信,她哆哆嗦嗦走到男人身邊,用腳尖輕輕碰了一下男人癱軟的手臂。
男人沒有像她想的那樣突然暴起,蔣美婷愣了一下,然後像瘋了一般狠狠地接二連三朝男人身上踢去,等到累了,又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她的哭聲凄厲,像是某種野獸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