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翊上了馬車看見莫文龇牙咧嘴那沒出息的樣子,真是恨不的一腳将他踹下去。
“查到什麼了麼?”還好,莫文還沒忘他來江州城要辦的正事。
李雲翊懶地理他。
謝瑜見李雲翊的手還在流血,便從馬車的藥匣中取出金瘡藥給李雲翊塗上,用裹簾包好。
謝瑜邊包着傷口邊說道:“應該是大雨夜的事,我讓人去查了,準确時間很快就會知道。其他的......”謝瑜看了看李雲翊,謹慎地說着下半句:“沒發現什麼。”
莫文看着李雲翊的手背不停有血滲出,知道這人定是氣急攻心,可見蘭府内的情況十分糟糕,不利于斷案。
想到這裡,俊秀的臉上閃過一絲狠戾。
莫文着一身绯色大理寺少卿官袍,立于江州府衙門前。
江州知府得到通報後立即出府衙相迎,隻見莫文身後還站着兩位氣宇軒昂的公子。
尤其是那位身量高些的,更為威嚴。
能知府心裡盤算的小九九都打在了臉上,莫文輕咳了一聲。
他才恍然回過神來,趕緊将人迎進了江州府衙,落了座。
“不知莫大人提前到江州,下官有失遠迎,還望大人海涵。”能知府客套話一出,就把自己的撇得一清二楚。
莫文眉頭蹙了蹙,這能知府平日裡就是個見天混的知府,光向大理寺控訴他斷案無能的折子就已經有好幾道了。
想到這裡,莫文目光微沉,臉色也頗有些難看。
“怎麼?能大人這是在埋怨本少卿提前到了不成?”莫文語氣森然,讓能知府聽了心裡不禁抖了一抖。
他急忙起身施禮道:“莫大人誤會,下官沒有這個意思。”
既然殺威棒已出,就得見點血才能收回來。
“帶我去殓房,派五名仟作跟随。”莫文命令道。
“莫大人,有兩名仟作報病在家,目前隻有三名。”能知府說的有些心驚膽戰。
“仟作家在哪?我帶郎中上門去瞧瞧。”莫文知道他說不出。
能知府心想,大事不好,今日這虛報衙役的事坐實了,恐怕這知府的帽子就要掉了。
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莫文見狀,便給他個台階下,“能大人,你增設衙役的文書我已批閱過了,還在我的案頭放着。”
能知府吓地冒了一身冷汗,隻能連連點頭嗯個不停。
抓了能知府的把柄在手,想必自己在江州的查案定會順利不少。果不其然,蘭家的籍帖莫文随即就拿到了手。
李雲翊和謝瑜跟着莫文一起進了殓房,能知府不行,可他手底下的仟作倒是能幹的。
蘭家上下百口人的屍首按照男女主仆擺放的都很規整。
雖還是春寒料峭時,殓房裡到處都擺放着冰塊。據仟作講,一個時辰就要換新的冰塊,已确保屍首不腐。
即便這樣,進到殓房裡的氣味還是令李雲翊忍不住用手遮掩住了口鼻。
可莫文和謝瑜倒像沒事人一樣。
莫文從懷中扯出一塊錦帕讓李雲翊圍在臉上,李雲翊别過臉去,還不忘白莫文一眼,這是在小瞧誰。
他見李雲翊不領自己的情,便将錦帕蒙在了自己的臉上。
莫文帶着随身仟作也一并親自上陣,又對屍首一一進行了複驗,幾乎都死于頸脈斷裂,而且身上貴重的飾物全都不見了。
蘭家宗主和現任家主蘭華倒是有死之前中毒的迹象,和江州府衙呈上來的驗屍結果沒有太大的出入。
屍台上白布皚皚,在場的人神色都很凝重。
李雲翊來到其中一具屍首前,旁邊的留簽上寫着蘭語嬌的名字,他眸色微凝,再三猶豫之後慢慢地掀開了遮蓋着的草席。
一張布滿屍斑的臉已有些分辨不出真實長相,身上的粉色襦裙已被血污成了深褐色。
可當李雲翊看到這張模糊不清的臉時,心中突然生出驚人的想法。
他沉聲喊來了莫文,莫文也見過蘭語嬌,很是熟悉。
莫文看着李雲翊指着這具屍首的臉頰兩邊,眼中的驚訝之色不比李雲翊少。
“謝瑜,跟我走。”李雲翊在莫文這裡得到了同樣的答案,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讓你查的乞丐那邊進展如何?”李雲翊急問。
“原先江州城邊有處破廟,江州城内的乞丐們大多都在那裡過夜。隻是近幾日附近的人說沒再見到乞丐,也沒聽到有什麼動靜。”謝瑜說的時候也覺得此事疑點重重。
“那就是乞丐還有其他的容身處所?”李雲翊認為此事絕非如此簡單。
“江州城街市上也隻有幾個乞丐,也問過周圍的人并無其他異常。”謝瑜很是奇怪,這蘭家的滅門案,難道和乞丐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