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春桃和香蘭應着退了出去。
待房裡清淨下來,嬌圓打開了自己随身帶的包袱。
這些東西得找個保險的地方藏好,這裡不比青雀公子府裡,一切都得萬無一失。
好不容易全都收拾停當,已過了晌午,香蘭在門外傳了幾次午飯都被她攔了回去,這下倒是才發覺肚子早已餓了。
“香蘭,何時吃晚飯?”正說着,肚子就已忍不住的咕咕叫了幾聲。
門被推開,可端着食盒進來的不是香蘭,而是李雲翊,嬌圓有些不知所粗得忙站起身來。
“翊王爺,這是?”
看着她一副吃驚的模樣,李雲翊将食盒放置在桌上,“聽說你未用午飯,我過來瞧瞧是有何不妥。”
聽他這麼說,嬌圓臉色稍稍平靜了些,“方才覺得困,小睡了一會兒,沒想到睡過頭,錯過了時間。”
“無礙就好。”他盛了碗熱湯放在他面前,擡眸看着她,神色平靜而無任何波瀾。
被他看得有些心虛,忙端起碗來,吹也不吹,一勺熱湯就要送入嘴裡。
李雲翊剛要張嘴告誡,便聽到她被燙了嘴唇,正嘶嘶向外吹着涼氣。
還是如此行事魯莽,他心中暗暗道。
“可要緊?”
“沒什麼大礙。”嬌圓将手中的湯碗放置在桌上,慢慢地吹涼,一副拒人于千裡之外的神情。
食盒中的菜都被拿出來放置在了桌上,這幾樣都是她愛吃的江南特色,尤其是那盤千層酥最為突出。
桌上所有的菜色幾乎都嘗了個遍,唯獨沒動那千層酥。
“這不是你最愛吃的糕點麼?為何?”李雲翊望着她,目光如炬。
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垂眸扒拉着清粥,搖了搖頭。
那是她所有痛苦回憶的承載,兒時的過往以及對李雲翊的傷害,她不願面對。
李雲翊比她預想中要寬容,要冷靜,這讓她心中更是難受得發緊。
忍不住掉下眼淚來。
見她看着眼前的飯菜暗自落淚,他的眉頭蹙了蹙。
好看的臉立刻陰沉了下來,帶着絲絲愠怒,修長的手指用力掰過她的臉頰讓她與自己對視,低着嗓音道:“在我面前,不要表現出這般孱弱的模樣,沒用。”
冰冷的眼神中看不到一點溫情。
嬌圓眨了眨眼睛,别過頭去,放下手中的調羹,拭去了臉頰上的淚水。
“現在府外都在尋你,畫像也貼滿了燕京城各個城門,沒事就别到處亂跑。”李雲翊扔着這句告誡的話語,甩了衣袍離開了。
望着他的背影,嬌圓内心萬般思緒無法抑制,日後該如何面對他?
往後的幾日,李雲翊倒也沒在出現,隻是蘭香和春桃總會有意無意地提起翊王爺的行蹤。
不是今日去宮裡上朝了,就是又帶着言昭外出辦事,嬌圓倒是沒什麼太多興緻關心他,随意地聽聽。
這樣彼此都不要見面,相安無事倒是一種好法子,省去了不少尴尬。
聽着她倆時不時地談論起翊王爺,嬌圓心中卻想着等這件事情平息下來,自己還是得要尋個法子離開的。
白澤哥哥那邊不知道收到消息沒有,近日也不見有什麼動靜。
自從她知道白澤為了李雲翊的事情而欺騙自己之後,心中那杆秤早已傾斜一大半,可眼下想要離開燕京,也隻有白澤願意幫她。
前廳,“你們如實說了我的行蹤後,那姑娘有何反應?”李雲翊正一臉嚴肅地盤問着蘭香和春桃。
兩人相互望望,動作一緻地輕輕搖頭,随即便垂了眼,不敢再多看翊王爺一眼。
“下去吧,照顧好她。”
“是,王爺。”
這日一大早,嬌圓剛吃完早飯,春桃便氣喘籲籲地跑來,“姑娘,王爺請您去前廳,說是有人尋?”
“找我?”她有些不可置信。
燕京城裡還會有誰能到翊王府來找她?難道白澤知道了她的處境?
嬌圓心中暗自驚喜,可到了前廳才發現,來者不是白澤,而是徐行舟,看到他,胸口覺得有些堵得慌亂。
“你可還認得我?”徐行舟見嬌圓神色有些不穩,便想一探虛實。
“認得,您是那郎中。”她輕聲回答道。
“今日我請行舟來,給你診診脈,你自小那毛病,看看有沒有治愈的可能。”李雲翊靜靜地看着嬌圓,手指無意識地在桌上輕輕敲擊着。
嬌圓注意到他的這個動作,側目望去,這個動作和青雀公子平日裡的習慣十分相似。
可這兩人的長相差之千裡,估摸着隻是巧合,便順勢垂了眼眸,乖巧地應道:“那就謝謝翊王爺還有這位郎中了。”
“别郎中,郎中的,聽着怪難受的。日後就喊我梅山哥哥。”徐行舟甩了甩衣袖,笑眯眯地看着嬌圓。
“來,坐這裡,我給你把脈。”
嬌圓無奈,隻得伸出手腕,徐行舟搭着她的脈,歪着頭半天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