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以為他沒明白自己的意思,接着道:“巡營一般是秋季,但今年夫君夏日便去了。朝廷也好幾年沒有招募新兵,這次突然這般,是有什麼事嗎?”
“邊境不太安穩。”
沈铎說的隐晦,并未說具體是哪裡,蘇韻知曉他不方便透漏太多。
“那夫君也需要去邊境嗎?”
沈铎點頭:“必要的時候,需要去。”
蘇韻并不知道上一世,沈铎有沒有去,有沒有發生什麼危險,心中又開始擔心起來。
看出了她的不安,沈铎道:“吃飯時,不應與你說這些,但既然說起來了,我有幾句話,想與夫人說。”
他放下碗筷,看着蘇韻,道:“嫁與武将,有些事,不可避免,就算有一天,我真有什麼不測,你也不必太過憂愁。隻要侯府還在,府中自會安排你再嫁之事,若到時年歲已大,不得再嫁,府中也會養你後半輩子。隻要我不在了,你的嫁妝都可帶走,我的銀錢,一半歸于侯府,另一半歸于你。”
沈铎說着,蘇韻的眼眶越來越紅,淚珠在眼眶直打轉,沈铎說完,她垂着眸,道:“我不想聽這些生死之事。”
沈铎笑着,輕輕在她眼角擦了一下。
蘇韻原本想打聽一下朝堂上的事,畢竟她嫁于沈铎已四個多月,那就是還有不到八個月,沈家便會出事,她想多知道一些,便可盡早規避可能發生的情況,但她沒想到沈铎會與她說這些,惹得自己這般難過。
看出她心情不佳,飯後沈铎提出倆人一同出去走走。
來了這暢園,蘇韻就一直待着園子裡,沒有出過門。
今日晚上,還是她第一次出門遊逛。
暢園地處城北,這地方,稍微偏僻一些,除了暢園,周圍還有兩三處大的園子,都是皇家的。走出這邊街道,其他地方住着的,都是普通百姓。大家都知道這邊是皇家的園子,盡管平時沒人住,也沒有百姓敢往這邊湊。
夜裡的街道上,寂靜無人,空中的月亮,已接近全圓,照得街道各處都亮亮堂堂的。
沈铎握着蘇韻的手,慢慢地走在路邊,兩人的影子,在身後拉長。
今日出門,隻有他們倆,無其他人跟随。
蘇韻能聽到兩人的腳步聲,呼吸聲,甚至還有心跳聲,還有不遠處,水流的聲音。
“有河嗎?”
沈铎點頭,“在前面一點兒。去看看?”
“好。”
原本蘇韻有些怕黑,尤其是這種四下空無一人的黑,但此時身邊有沈铎,她倒不似以往那麼怕。
倆人沿着路邊,一直走到岸邊,又下到河邊。這隻是一條小河,河兩邊滿是卵石塊,河邊還有婦人們洗衣用的大石闆。
蘇韻摸摸那石闆,又幹又熱,應是白日曬足了太陽,留下的餘溫。她剛想坐下,被橋邊傳來的一聲輕哼吓了一跳,忙靠進了沈铎懷裡。
沈铎也發覺了那邊的聲音,摟緊蘇韻往橋邊看着。
遠遠地,隻能看到橋下有兩個模糊的身影,緊抱在一起,那聲輕哼,應是唇舌相依時的情難自禁。
弄清是怎麼回事之後,蘇韻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頭埋進沈铎懷裡,“咱們,還是走吧。”
“他們倆,應當是幽會的。”,沈铎指指橋邊,“估計一會兒就要走了。”
蘇韻是怕他們愈演愈烈。
沈铎拉着蘇韻,坐在了一棵兩人抱的柳樹下。這樣,又不會妨礙到橋下的倆人,他們也不必走開。沈铎自是坐的舒展,蘇韻一直擔心地豎着耳朵。
果然,沒多會兒,那邊就沒了聲音,腳步聲也越來越遠。蘇韻才松了口氣。
沈铎笑道:“夫人還挺‘熱心腸’。”
蘇韻知道,沈铎這是笑她,一直聽人家在幹嘛,“我這不是怕他們……”,一旦他們做什麼,她好趕緊走啊。
“他們什麼?”,沈铎靠了過來,帶着危險的氣息。
蘇韻沒有說話。
沈铎道:“小韻的小腦袋瓜裡,都在想些什麼?”
一聽這個稱呼,蘇韻身上一顫,果然,沈铎又吃到了他想品嘗的美味。他今天回來時,便沒得逞,現在的動作,更是又急又野,蘇韻很怕他熄不住火,推了他兩下,沈铎紋絲不動。
他移到蘇韻頸間時,蘇韻終于有嘴同他說話了,“你别在這……”
“夫人剛剛不是想嗎?”
“我沒想,我是說他們……”
沈铎輕笑,“那……便是想了。”
蘇韻錘着他的背,“不行……”
沈铎在她頸間流連了一會兒,終于松開了她。看着癱軟地靠在樹上的蘇韻,他意猶未盡般道:“小韻的聲音,果然比剛才那人的好聽。”
蘇韻羞極,道:“你不要胡說。”
沈铎笑着,聲音啞而低沉。他攬回蘇韻,讓軟綿綿的她,重新靠進自己懷裡。
倆人又坐了約兩刻鐘。
蘇韻玩着他的手指,摸着他指根、掌心的厚繭,沈铎的氣息一下下撲在她的鼻間。看着月光下,他好看的側臉,她道:“你可有和别人這樣幽會過?”
看着河面的沈铎,唇角勾了一下,垂眸看着蘇韻,道:“沒有。”
沈铎的眼眸深深的,在月光的映襯下,裡面好似有星星。
“真的?”
沈铎:“真的。”
“在夫人之前,我沒有過其他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