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四月末,天氣漸熱。好在二人挑了個窗邊的位置,有微風吹拂進來,帶來一絲清涼。
風将姜雲玲的發絲吹到焰翼身邊,裹挾着淡淡的香味,他不由自主地伸爪抓了抓。
“從夢?”
一個身影忽然竄到聊得正開心的二人面前,他使勁揉了揉眼,激動地大口喘氣,興奮道,“從夢,真的是你,你回來了!”
男人長相俊美,生了一副好皮囊。
就是姜雲玲越看這個人,越眼熟。
“呃......”
姜從夢在腦海裡反複搜尋這個人的樣貌,她求助般望向姜雲玲。
小鈴铛,救救我。
又是你的桃花債?
沒有沒有,最近都在沉江黎那裡。
誰是沉江黎?
容不得讓二人有那麼多眼神交流的機會,男人再次激動地開口打斷她們。
“從夢,你和他的孩子,都這麼大了。”
呃。
姜雲玲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了男人一陣,越看越面熟。好像是......小時候那個?畢竟大師姐沾惹的桃花債,第一要求必須是長得好看。
她似乎有了些眉目,好像是一位修無情道的,是叫流風。聽大師姐說,當初他專門找到她,為了破境。
“合歡宗的,要不要和我試試?”
流風抱着劍,一臉冷峻。
大師姐說,長這麼好看,趕着上門,不吃白不吃。于是,大師姐與他在一塊愉快地相處了三個月,在第四個月的早上,偷偷溜了。
結果,流風的境完全沒破。他看到大師姐和别人在一起,無情道道心差點破碎。
畢竟大師姐向來春風一顧,口頭禅永遠都是“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她的視線不會在他身上多作停留。
這位修無情道的男人,拉着大師姐的衣袖,反複詢問,是不是自己長得不夠好看,是他哪裡做的不夠好,哪裡還有初見時不屑一顧的半點樣子。
直到那年大師姐抱着姜雲玲說道,對他說,“這是我與他的孩子。”
姜從夢随口一說,根本連“他”是誰都不知曉。
流風終于再一次見到了姜從夢。這些年他一直在留意姜從夢的傳聞,知曉她身邊人多。在某一天,他突然想通了。
隻要她能讓他站在她身側,人多些,也沒有問題。
他一直去聽雪宗找她,但總是碰不到她。直到這次,他聽說她又回來了。
“從夢,我聽說你并沒有和他在一起。”
流風的眼尾猩紅,盯着姜雲玲半晌,緩緩開口,“隻要你能讓我陪着你……我,我願意養你和他的孩子。”
姜雲玲一口荔枝甜水噴了出來。
【主上主上,就是這種表情,是魔法書中描寫的眼尾猩紅,主上您學一下!】
“滾啊!”
【好的主上!】
肯曼咬了一口草莓馬卡龍,認真地注視着流風表情與話語,右手拿出羽毛筆迅速做好筆記。這樣惹人憐愛的表情,果然要東方人自己做,才有那味道。
大師姐,讓你亂說話。
小鈴铛你那時候不是點頭點的很開心。
怎麼辦啊!
二人眼神飛速顫動,連眉毛都跟着一塊亂抖。
“咳。”
姜從夢喝了口茶清清嗓子,想了一會,才開口,“你認識沉江黎嗎?”
“貓族的家主?”
流風依舊那副表情,咬了咬嘴唇,“我知曉你最近和他在一塊......我不介意,我會比他做得好的。”
焰翼正坐在一旁欣賞這幕大戲,忽然被姜從夢給端了起來。
不是姜雲玲那種輕輕柔柔的抱,是端,像端一盤菜一樣端。
姜從夢忽向焰翼露出更加不明所以的笑容,她拍了拍他的腦袋,“這是我和他的孩子。”
焰翼:……
姜雲玲第一次見人能把眼睛瞪那麼大。她覺得眼前的人好像要再碎一次道心了。
流風聲音有點斷斷續續,沙啞道,“這,這麼......這麼快。”
“是啊,你知道的。貓族,向來有些天賦異禀。”姜從夢端着焰翼尴尬地笑了幾聲。
眼前的貓确實與沉江黎一樣,是一隻黑貓,一樣的金眸。
流風閉了閉眼,舒了一口氣後再次睜開。良久後,他溫柔一笑。
“沒關系,我可以一起養。”
姜從夢對着姜雲玲漾起了苦笑了,她将焰翼還給了姜雲玲。她露出了一個交流的眼神,小鈴铛,我說一、二、三......
跑!
姜從夢往天上撒了一把靈石,叮叮當當,靈石撒了一地,引得食客們紛紛去争搶。借着一大堆食客推搡,二人一貓像兩支離弦的箭一樣,沖出了食肆。
“小鈴铛,以後雙修要注意些,不要像師姐我一樣。”
姜從夢拉着姜雲玲跑得氣喘籲籲,頭也不回,“這,這兒沒有大妖吧,你的霜華破怎麼響個不停。”
“不是霜華破啊。”
姜雲玲替焰翼擦了擦腦袋上的粉末,“大師姐你撒靈石的時候帶出了一包什麼藥粉,小貓的鈴铛一直響。”
不應該。
熟悉的感覺讓焰翼的心狂跳,比整個月以來更加熱烈。不應該,他完全可以控制住,他沒有這麼差的自制力。
貓的發熱期大多都是夜晚,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
好香,她好香。
她身上的味道幾乎要将他包圍,連她輕輕用指尖觸摸他的額角,都能讓他的尾巴再一次勾上她的手腕,越纏越緊。
可不可以,多碰碰他。
脖頸上的銀鈴铛随着他接收到的觸感,叮叮咚咚響個不停。
“合歡宗的沉淪香。”
姜從夢盯着越來越不對勁的焰翼,“可這東西對靈寵完全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