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翼驟醒。
果然還是這句話有用,肯曼舒了一口氣,終于醒了。再不醒,主上要成為第一條在海裡溺死的龍。
幻境被突如其來的話語徹底被打碎,姜雲玲的身影在焰翼面前消失不見,方才的沉淪也乍然破碎。
“你剛剛說什麼?”
焰翼愣了愣。
【一隻海妖,将她抓走了。他看起來好像有點......想交尾。】
肯曼說完,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本王扒光他的魚鱗!”
焰翼隻敢用西方的禮儀觸碰她的手背。一隻海妖,要搶她,要交尾?
“在哪裡?”
【就在海裡,可是主上,越到深海,您會越來越難受的,何況還有發熱期......要不我們去找宗門的人,主上,主上!】
他焰翼就算沒有龍的能力,也不可能收拾不了一隻海妖。
等宗門,等宗門到她别人就要跟她生小魚了!
肯曼雖隻生在焰翼的意識中,卻也能感受的深海的寒冷。
夜裡的深海渾濁一片,怎麼都望不到盡頭,比從前沒有太陽的聖坦斯,還要陰暗潮濕。
主上怎麼能受得了這樣冰冷的海底。
【主上,您還回西方嗎?】
“本王看起來像是會抛棄聖坦斯的樣子嗎?到時候又得被艾德蒙那堆人欺負成什麼樣子。”
【主上,現在的聖坦斯已經不是從前的聖坦斯了,我們足夠強大......那她,會是王後嗎?】
也許一開始他們還需要主上與殿下庇佑,可他們會成長。哪有次次戰役,都要他們的王親自上場的。何況現在沒有人敢動聖坦斯。
他的主上,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明明一開始他們的計劃是攻略主上的主人,肯曼怎麼覺得,他們還沒開始攻略呢,他主上卻越來越在乎她了。
主上變了。
“嗯?”
焰翼從來沒有考慮過伴侶的事。
龍的一生隻有一個伴侶,會絕對忠誠于她,而聖坦斯也隻會有一位王後。
她。
她隻把他當寵物。
流動的海水聲将焰翼包圍,這個想法一直在他的腦海中遊離。
她沒有見過他本來的樣子。他,她的一隻小靈寵。
一隻可以随便送出去的靈寵。
一串串泡沫從焰翼身旁流過。
他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焰翼現在隻有一個想法,扒光海妖的魚鱗。
明亮的珍珠将海底照出熒光。這兒有漂亮的珊瑚以及盛滿珍珠的貝殼。
海藻中穿梭着各式各樣的七彩魚,冒出綿密的泡沫。
恍惚中,姜雲玲感覺有尖牙劃過她的脖頸,海水的鹹腥味再次向她襲來。
不是熟悉的味道,牙齒的觸感也不是。
她了解他,他不是她的小貓......
她好想她的小貓,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怎麼樣了。
姜雲玲的渾身上下并不受自己的控制,似是有一團團絲線将自己圍住。
尾骨深處透着的癢意依舊還在,并且随着尖牙的劃動愈發熱烈,可她的眼皮卻一點都睜不開。
好奇怪的感覺。
霜華破。
她在腦海中瘋狂念動自己靈器的名字,卻沒有感受到一點反應。
深海沒有藤蔓,隻有無數藻類珊瑚,它們隻聽自己主人的召喚,将姜雲玲纏着的這位。
“不可以......”
姜雲玲咬破自己的嘴唇,換來一點清醒,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為什麼不可以,你的靈寵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
汐瀾的指尖劃過她的脖頸,那兒印着兩個淡淡的莓色的痕迹。明明是可以自然而然消退的痕迹,卻被人用了什麼法術,永恒地烙在了上面。
那是貓的牙印。
汐瀾也可以在那裡留下鲛人的印記。
“小修士這種時候,竟然想的是一隻貓。你們人的想法,真是獨特。”
汐瀾端過姜雲玲的臉,魚尾的尾鳍一陣又一陣掃過她的腳踝,“不過你的靈寵好像并不能滿足你......有欲念并不可怕,想試試鲛人的嗎?它比貓多。”
鲛人不好嗎,他可以比貓做的更好。
他會取悅她。
強有力的貝殼碎片破開水的力道,劃破汐瀾的魚尾,引出暗紅的血液。
焰翼舉起他的戰鐮,割斷所有纏繞在姜雲玲身上的絲線,将她摟回懷裡。
他留下的痕迹旁多了一個淺淺的印痕。
讨厭的海妖。
他不開心,很不開心。
“哪顆牙齒碰的她,本王拔下來給聽雪宗的狗做項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