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資考試就在明天,梁聿這幾天如同住在了閱讀室,第一個到最後一個走。
手機震動起來,是電影社社長許爾打來的電話,梁聿是電影社的副社長,上任社長畢業,論資排位,本來社長應該是梁聿,但是他自己生活都太忙,就推了,社長一職就落在了小一屆的許爾頭上。
大一新生結束軍訓之後,就是社團招新,許爾打電話也是因為這個。
“學長,我知道你要準備考試,但是真的隻要麻煩你一會會兒,畫個海報就行。”許爾無奈地說。
電影社也被稱為養老社,平時最大的活動就是每周五放映電影,偶爾會在校報發表幾篇電影觀後感,特别适合懶人,所以每當招新時,幫忙幹活的人根本找不到,許爾也是實在沒辦法才找上梁聿。
“好的,我過來。”梁聿收拾好複習資料,離開了閱讀室。
臨近中午,太陽很烈,梁聿到電影社活動室的時候,臉都熱紅了。
活動室隻有兩個人,一個是社長許爾,還有一個是大二的學妹。
“太感謝了,學長,你能過來幫忙。”許爾感激涕零,其實她還叫了其他人,有些人說沒空,有些人幹脆沒回複。
招新在即,事情有點雜,要準備招新的海報和宣傳單,還有會場需要的桌子椅子遮陽棚都要提前準備好。
手繪海報算是電影社一個不成文的傳統,今天這個傳統就有梁聿來完成,先在長桌上攤開一米畫卷,梁聿構思了片刻,就開始專心畫海報,畫到一半,乍然聽到裡間傳來一陣驚呼,梁聿急忙起身去看。
裡間是儲藏室,放着一排分層的鐵架子,鐵架上放着各種工具,鐵架的最上面放着一把折疊桌子,許爾想要拿下來,想着這次招新用得上,但個子不夠高,一拉桌腿,桌子傾斜但沒下來,反而把桌子上的小盒子拉了下來,堪堪從她臉側滑過。
她還沒松口氣,已經傾斜的桌子就搖搖欲墜,許爾愣住,一時沒反應過來。
轉瞬間,梁聿擋在了許爾面前,桌闆就直直撞在了梁聿的腰上。
梁聿咬牙忍住,疼出一頭冷汗。
“啊!”許爾發出驚呼,反應過來趕緊和學妹一起把鐵桌子搬開。
她憂心忡忡看向梁聿,“學長,你的腰怎麼樣?我帶你去醫務室。”
疼過之後稍微能忍受了,梁聿站直,又一股鑽心的疼密密麻麻襲來,“嘶。”梁聿咬着牙,扭腰撩起衣角。
精瘦白皙的腰上多出了一大塊暗紅的淤青。
許爾更加愧疚了,“學長我......我帶你去醫務室。”
學妹留在活動室,許爾陪着梁聿去醫務室。
兩人緩慢趕到醫務室,剛巧趕在醫務室鎖門前,中年男醫生不屑地看了眼梁聿的腰,“年輕人,要多鍛煉身體,不要這麼嬌弱。”
“……醫生,你說什麼呀?這是被鐵桌子砸了,跟鍛煉不鍛煉有什麼關系,你趕緊看,不然我給校長寫投訴信。”許爾威脅道。
校醫皺眉看了眼許爾,許爾無所畏懼對視。
兩人劍拔弩張間,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校醫每三年考核一次,今年剛好是第三年。”
校醫撇了撇嘴,最後給梁聿配了根化瘀的藥膏,許爾急急忙忙刷了校卡付了錢。
“學長,我幫你上藥吧。”許爾說。
後腰的位置梁聿夠不到,他點點頭把藥膏給了許爾。
醫務室裡面有病床,梁聿面朝下躺好,許爾拉上簾子,門外傳來了急呼呼的腳步聲,許爾剛拉好的簾子又被拉開。
梁聿卧在床上側過頭,看到一個穿着迷彩服戴着迷彩帽子的人把一個暈厥的女生放到隔壁的空床上。
注意到對面投來的視線,徐亦周擡頭,帽子下的臉色曬得很紅,額頭上的汗水順着俊逸的臉龐往下蔓延,滴落在迷彩服的衣領上。
許爾看傻了眼。
“醫生,”徐亦周回神叫了校醫,“她中暑了。”
校醫剛被梁聿提醒過,這會兒積極性很高,他過來檢查,患者面色潮紅,皮膚發熱,脈搏的速度很快,人很暈但沒有完全失去意識,應該是中度中暑。
“給她物理降溫,”校醫說,“用冰袋敷在頭部,腋下,還大腿。”
醫務室不大,走兩步就有冰箱,裡面儲備着冰袋,徐亦周拿出冰袋,直接敷上未免太冷,“有沒有毛巾?”他轉頭問校醫。
“沒有。”校醫說。
徐亦周拿過桌上放着的紗布,裹了好幾圈之後走到中暑的女生面前,拉上開了一半的簾子,眼神卻盯着梁聿。
“啊呀。”剛才光看着别人着急忙碌,讓許爾一瞬間忘了自己的正事,她想起來拿着藥膏走到梁聿面前。